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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将断旗的影子拉得老长,郑灵萱蹲在篝火旁,指尖摩挲着铜匣上的血渍。
方才与李不凡交手时的震颤还残留在掌心,系统灌输的"玄冥斩"功法像团活火,在识海深处明明灭灭。
她望着顾修然清点伤兵的背影,袖中玉佩突然烫——那是他方才塞给她的,说是守界人祖传的避毒玉。
"萱姐!"
林九幽的声音带着点颤的哑,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郑灵萱抬头,便见那青年从瓦砾堆里直起腰,指缝间捏着枚染血的令牌。
他的指尖在抖,月光石般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这不是李不凡的部属是影阁的人。"
"影阁?"紫儿正蹲在俘虏堆前整理口供,闻言"唰"地合上羊皮卷。
她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本该清脆的声音却沉得像浸了铅:"我阿爷说过,影阁专接死士买卖,刀山火海都敢闯。"她捏着口供的手青筋凸起,"方才审那小头目,他说影阁背后还有座赤月楼,专做灭门、屠庄的生意——这次他们至少派了两个堂口。"
"赤月楼"梅若雪突然按住腰间的翡翠坠子,指节白得几乎透明。
她本是西域商人之女,此刻眼眶却红得像浸了血:"三年前我阿爹的商队在玉门关被屠,现场留的就是赤月楼的火焰标记。"她的声音涩,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墩,"我找了他们三年,连块衣角都没摸着。"
篝火"噼啪"爆响,溅起的火星落在郑灵萱手背。
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林九幽手里的令牌——九瓣玄花图腾在残阳下泛着冷光,与前几日在密道里现的血瞳图腾,竟有三分相似。
"连夜撤吧。"唐三娘突然按住腰间的追魂索,她本是江湖游侠,此刻眉峰倒竖,"影阁的刺客最会钻空子,咱们刚打完仗,伤兵还没挪完——"
"不能撤。"郑灵萱打断她,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她站起身,靴底碾碎块焦黑的木片,"我们退一步,他们就敢逼十步。
赤月楼既然盯上我,除非我死,否则永无宁日。"她转头看向柳无痕的弟子,那少年正蹲在角落修补机关鸟,"你机关术能造假营帐么?
要让二十步外的人看不出破绽。"
少年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能!
我师父曾用机关木人骗过魔教的千里眼,只要给我半个时辰"
"好。"郑灵萱的指尖划过腰间软剑的流苏,目光扫过众人,"紫儿带伤兵从西谷走,让清风在谷口撒迷烟;林九幽和梅姑娘去东边林子里埋火雷,要让他们以为主营还在这儿。"她转向顾修然,后者正倚着断墙看她,眼底浮着点笑意,"你跟我留在假营里——我要让赤月楼的人以为,郑灵萱还在等他们来取命。"
"你这是要当饵。"顾修然推开断墙,玄铁剑在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灼痕,"疼么?"
"疼才好。"郑灵萱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疼着,才记得要把他们全碾碎。"
天色渐暗时,假营帐的灯火次第亮起。
柳无痕弟子的机关术果然精妙,连篝火的烟都带着焦糊味,和真营分毫不差。
郑灵萱靠在假营的木柱上,望着远处山影渐次沉入黑暗,耳尖突然捕捉到极轻的风声——像夜枭扑棱翅膀,又像刀刃擦过树皮。
顾修然的玄铁剑"嗡"地轻鸣。
他站在她身侧,望着营外的密林,低声道:"来了。"
郑灵萱摸出袖中玉佩,触手一片清凉。
她望着假营里晃动的"人影"——不过是机关木人披着他们的外衣,却在夜色里真像那么回事。
风卷着草屑掠过她脚边,她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叹息:"赤月楼的各位,欢迎"
话音未落,营外的枯枝突然出"咔"的断裂声。
数十道黑影如夜鬼般从密林中钻出,他们蒙着黑纱,腰间悬着染血的短刃,为者的袖口绣着赤月纹——正是梅若雪描述的标记。
为的刺客抬手比了个手势,众人瞬间散开,如游鱼般潜入营地。
当先一人摸到"主营"门口,伸手推开草帘——
夜幕里的枯枝断裂声还未消散,为的黑衣人已掀开草帘跨进"主营"。
他靴底刚触到地面,地底便传来闷响——机关触的刹那,郑灵萱藏在木柱后的指尖微微蜷起。
铁网自顶而落的锐啸混着毒烟腾起的嘶鸣,黑衣人队伍霎时炸开。
为者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劈向铁网,却见黑网表面泛着幽蓝,竟是淬了蚀骨毒的精钢所铸。
他瞳孔骤缩,正要喝令撤退,鼻腔突然涌入甜腥气——毒烟里掺了迷魂散,最是针对夜间视物的刺客。
"雕虫小技。"为者咬碎口中的解毒丹,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竟迎着铁网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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