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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娘的符咒离镜面只剩三寸时,郑灵萱腕间突然传来灼痛——镜中影的手指正穿透青铜,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脉门。
那触感不似实体,却带着某种撕心裂肺的共鸣,像是有团被封印了百年的火焰,正顺着血脉往她心口钻。
"啊!"镜中影突然出野兽般的嘶吼。
她身上的红衣开始崩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眼眶里翻涌的不再是戾气,而是金属性内力暴走时特有的冷光——姜九娘的血色符咒竟引动了镜像体内被容天强行注入的金属性气息!
郑灵萱看见镜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那些裂痕里渗出暗金色的血珠,每一滴都烫得她掌心红。
"心镜诀!"她咬着牙念出心法,指尖迅在胸前结印。
这是她融合前几个世界记忆后自创的术法,本是用来安抚被魔气侵蚀的灵兽,此刻却想借此拉回镜中影的意识。
可当她的灵识刚触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魂魄时,忽然被一股冰锥般的力量刺穿识海——那力量带着腐木与铁锈混合的腥气,分明来自归墟最深处!
"是血契!"程七的惊呼像炸雷般劈开密室的压抑。
这个半透明的罗盘残魂此刻正浮在顾修然肩头,虚影都在剧烈颤抖,"归墟之母临终前设下三重血契,第一重融合,第二重献祭,第三重觉醒!
你们现在正被第一重困住——"
话音未落,密室石门"轰"地被撞开。
慕容雪踉跄着跌进来,间珠钗散了一半,裙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姜九娘骗了你!
她根本不是来帮你对抗容天,是想借你的身体完成第三阶段!
归墟之母要的不是掌控者,是容器!"
姜九娘的指甲已刺破掌心,鲜血顺着符咒纹路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她望着郑灵萱白的脸色,嘴角咧到耳根:"容器?
多难听的词。"她抬手抚过墙面,那些原本晦涩的青铜纹路突然泛起幽蓝光芒,"看看这是什么?
归墟初代守护者的誓言——唯有双生共魂者,方可承吾遗志。"她的目光扫过镜中影,又落回郑灵萱脸上,"你以为那些镜像只是被截取的魂魄?
不,她们是你的命劫,是归墟之母为你量身打造的共魂者。"
郑灵萱的后背抵上冰凉的青铜镜。
镜中影此刻已完全挣脱镜面束缚,半透明的身体与她重叠,连呼吸都变得同步。
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愤怒下是被囚禁千年的孤寂,暴戾里藏着对"完整"的渴望——那分明是她自己,在每个被容天算计的深夜里,躲在被窝里咬着牙流的眼泪。
"顾修然!"她突然转头,看见男人正持剑与姜九娘对峙。
他的剑穗被符咒余波烧去半截,额角渗着血,却仍在寻机往她这边靠。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比任何武功都炽热的、要护她周全的执念。
"接住!"郑灵萱突然扯下颈间的玉牌——那是神兽在第三个世界送她的护心玉,此刻正泛着温玉不该有的灼烫。
顾修然反手接住的刹那,玉牌"咔"地裂开,一道金光裹着他飞退三步。
几乎同时,镜中影的手臂已缠上郑灵萱的脖颈,金属性内力顺着血脉窜进她丹田,与她自身的木属性内力撞出刺目的火花。
"现在知道怕了?"姜九娘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有另一个更苍老的声音在她喉间重叠,"晚了。
等你们融合成完整的命魂,归墟之母就会——"
"等等!"
急促的脚步声从密道传来。
林墨裹着一身夜露冲进来,易容用的脂粉被冷汗晕开,露出左边眉骨处一道新添的刀伤:"我跟踪柳如烟到后山破庙!
她她怀里抱着半块归墟罗盘,刚才还对着罗盘喊九娘姐,再等半个时辰!"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郑灵萱望着林墨染血的袖口,又看向姜九娘突然僵硬的指尖。
镜中影的力道松了些,她趁机扣住对方手腕——这次,她触到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与自己脉搏同频的温度。
归墟之母的血契,柳如烟的背叛,还有那个藏在所有阴谋背后、始终面容模糊的容天
郑灵萱突然笑了。
她望着镜中影逐渐清明的眼睛,轻声说:"既然是共魂者,那我带你看看,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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