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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说笑了。”
二人闲谈了几句,就此话别。
阮窈走起路来,步子仍然有些慢。
她若有所思地略低着头,甫一进屋子,便感到周身一阵微凉,热燥尽散。
碧纱窗下水沉烟,日光照过来,又隐约映出几抹窗外芭蕉的婆娑绿影,疏疏落落。
裴璋坐在窗下的书案后,一身玉色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姿态闲雅。
她压下心上的几分不自在,正要唤他,他却先开了口。
“窈娘,“裴璋温声道:“过来坐。”
情牵
见到阮窈来找他,裴璋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从那日失态过后,他就不曾再去见她。倘若她再乖觉点,本该更早一些就来寻自己。
“是在屋中待得无趣吗?”他让她在案前坐下,注意到她的腿脚走动起来仍有几分不便。
裴璋的嗓音和神情若无其事,仿佛他们不曾有过争执。
阮窈目光在他的颈间顿了顿,又很快移开眼。她点点头,略有两分心虚,还是问了一句,“公子……不生气吗?”
“我若不生气,你下回便还要如此吗?”
“绝不会了。”阮窈信誓旦旦地表态,目光继而落在案上的文书上,眸光微微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不如送我几张手书吧……我字写得不好,若能照着公子的字迹临帖,也多少能学几分风骨。”她抬头望着他,一双眼莹莹发亮。
还不待裴璋说话,她又补充道:“只要公子的,不要旁人的。”
“这又是为何?”他问道。
阮窈一本正经地说:“书云‘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既要学,自然是择全天下最好的范本来学。”
裴璋握笔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话谄媚的太过直白,不知她想打什么主意。不过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见她坚持,他还是让人取了纸笔来给她。
两人便在同一张案上坐下,各自做各自的事。
见阮窈全神贯注地埋头苦写,裴璋伸手拿起一张被她写满的纸张看了看,纸上密密麻麻,通篇写的都是他的姓氏。
然而他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的字能看出一丁点底子,但不多。
好好一个裴字,在她笔下也显得横七竖八,笔划软绵。
他想起家中尚在垂髫之年的堂妹,落笔比之阮窈,约莫也要稳上三分。
“公子这是什么表情……”她立刻有些不高兴地嘀咕,“实在是打击人。”
裴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纸张轻飘飘放回去。
阮窈沮丧地以为他不会吭声了,谁想过了好一会儿,耳边响起极为平淡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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