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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望着侍女愈发苍白的脸,刚想催促她开口,就看到两根葱白的手指抵在剑面上,轻轻一推。
脖颈间的凉意消失,折柳飞快后退了好几步,站定后喘出一口气。
裴凛“锵”得一声收回剑,就听到母亲低咳了一声道:“好了凛儿,先让这侍女说完。”
裴凛是个孝顺儿郎,心里再不愿意,却还是收了动作。
折柳重新跪到定远侯夫人脚下,继续说道:“说完这句,奴婢好像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没一会,奴婢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的男人出现在湖边。”
“二人说得话,奴婢梦得不清晰,只隐约听到‘卖货攒银子’,‘私奔’之类的字眼。”
“二人说着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那男人把裴小姐,一把推倒在地,裴小姐的头撞在石头上,出了很多血。奴婢梦里想去救人,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那男人慌乱地跌坐在地上,好一会,他爬起来,撕了衣摆,绑住了裴小姐的双腿,把石头捆在脚踝上……将裴小姐坠下了池塘。”
话音刚落,定远侯夫人就俯下身,颤抖着手拨开了裴若芸湿漉漉的头发,定远侯和裴凛也蹲下身查看。
待看到头发下的伤口后,定远侯夫人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对折柳了话信了大半。
裴凛却皱着眉,犀利地看着折柳道:“本世子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你口中的梦…当真是梦吗?”
折柳倔强地对上他黑沉的眼眸,忍住心中惧意,冷声道:“世子明鉴,奴婢说得都是实话,没必要,也不敢欺骗您。”
“再者,奴婢对于您只是蝼蚁,撒谎又有什么好处?嫌活得不够长吗?”
裴凛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侍女说得对。
不会有人明知欺骗会死,还上赶着撒谎。
但她真的没什么目的吗?她是否和凶手有关系?
他狐疑地看着折柳,似乎想把她从心到肝,看个透彻。
定远侯夫人此时也管不得什么真真假假,她只想找出凶手为女儿报仇。
她上前一把抓住折柳的手,红着眼道:“好孩子,你还记得什么吗?比如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做什么的?”
裴凛想阻止母亲,就看到父亲轻轻摇头。
他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不管是真是假,母亲此时最需要这样的希望。
折柳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柔软的的手握住,略微不太习惯,却也没挣扎,她思索了一番,按照主子教的话道:“那男人衣着普通,是灰褐色的粗布麻衣,年龄约莫二十五六,”
“除此之外……”
“对了!他脖子里好像挂着个黄鱼坠子!”
定远侯夫人抓着她的手,回头朝薛怀文和谢珩道:“两位大人,劳烦二人顺着这条线索,快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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