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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没有见他,还把他的联系方式删了。
他真的没有撵走岑道州,是岑道州自己要出国留学的。他去岑家拦了他,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当时岑道州正收拾行李,有一个蓝色素描本掉下来,他要去捡,岑道州大声制止了他:“我是不是要出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谁说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们是好兄弟。”
“你喜欢沈夏。”
“当然,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岑道州顿了顿,哭着说:“我……我也喜欢他啊。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好兄弟吗?”
上一世喻挽桑和沈夏重逢,是在他工作以后。
他跟进的项目恰好是沈夏对接的,他得知沈夏单身后,就对沈夏展开追求。他想要和沈夏好好过日子,所以哪怕沈夏心里有点小算计,找他要钱,让他帮忙找关系送他家里的哪个孩子进个好中学等,这些他都可以接受。
他惦记着高中时,沈夏帮他的那点恩情,对沈夏的要求有偿必应。
可事实上,他似乎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很多人,总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不经意间的错误,就渐行渐远。像是蝴蝶翅膀在人生的轨迹上掀起的一阵微风,不知何时,两个人原来能相距那么远。
远到生死相隔。
-
卧室里,喻挽桑扯开睡衣,拍了张刺激的照片,给岑道州发过去。随后他关掉手机,决定不管岑道州之后会怎么嗷嗷叫。
第二日,喻完桑去机场接岑道州。机场人流很多,岑道州疾步快走,到他面前,又慢下来,明明想要拥抱他,却又强撑着不肯伸手,只是叫了他一声哥。
“累了吗?”喻挽桑问。
“不累。”
“既然不累,你为什么都懒得给我一个拥抱?”喻挽桑朝他敞开手臂,等待着迎他入怀。
岑道州丢下行李,扑到喻挽桑怀里:“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给你什么私人空间。我就是想要一直黏着你,你要是在意,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我要向你道歉,”喻挽桑说,“我喜欢你黏着我。我能够感受到你在需要我,我很喜欢,我说了假话,我只是想要你去旅游,过得开心一点。亲爱的,请你原谅我。”
张泽在旁边唉哟一声。岑道州和喻挽桑连忙分开来。
周照拍了一下他脑袋:“唉哟什么玩意儿?”
四个人笑得心口不宣,都藏着各自的小秘密,像是藏着一颗梅子的米饭团,发酵着属于自己的小美满。
大学毕业后,岑道州没有选择从医。
他和爸爸商量了很久,岑爸爸主张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做,就算不接手家里的生意也没有关系。
书房里,岑道州向岑爸爸坦白自己的人生规划:“我并没有很喜欢学医。我之所以学医,是因为哥哥选择了医学专业,我想要和他有共同话题,才学的。”
“我猜也是。”岑爸爸说,“你就这德行。不过你能够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做得很优秀,爸爸也很为你感到骄傲。”
“哥哥他当医生,没有什么钱。他养我会比较辛苦。”岑道州说。
“你也知道养你很辛苦,从小到大,我和你妈,为了你操碎了心。你吃的东西必须要最好的,否则就会生病,严重点就发烧。穿的衣服稍微次一点,你就要哭。长大了,你身上穿的吃的住的,你妈都花了心思给你安排。”岑爸爸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州州长大了,终于懂事了。”
岑道州缓缓说出后面的话:“所以我打算多赚点钱,省得他辛苦。”
辛苦了二十多年的岑爸爸:“……”合着你就心疼你哥了呗?老父亲辛苦了二十多年,你是看也不看。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岑道州到岑家的公司上班。因为他大学刚毕业,也是先实习了三个月,才拿到的校招offer,成为岑家旗下的一个管培生。
管培生需要到公司各个部门轮岗,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对工作给社畜的压力还是小瞧了。
前几个部门还算好的,下半年他轮到仓库管理岗,他整整在仓库里就待了三个月。每天干的事情就是盘库存,以及跟上面的经理汇报库存数量,核对账单,管理出库入库。
喻挽桑开车来岑家位于东郊的仓库接他。岑道州灰头土脸地坐在大门口,保安亭里的大爷给了他一块窝窝头,他就着一瓶矿泉水,吃得很香。
喻挽桑到时,俩人在聊天——
大爷问:“好吃不?”
岑道州回答:“好吃得很,再配一碟咸菜,我能再干四个。”
大爷有点耳背:“什么?你还要吃我四个窝窝头?你咋这么能吃?跟我家小猪一样。”
岑道州:“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窝窝头好吃。”
大爷纳闷了:“你说窝窝头不好吃?”
岑道州站起身,铆足了劲儿对大爷吼道:“好吃!!!”
大爷揉了揉耳朵,抱怨道:“你说话就说话,吼我干什么。窝窝头还我。”
岑道州郁闷,把最后半块窝窝头吃完,塞给大爷一叠大钞。
大爷嘿嘿笑:“下次吃窝窝头还找我。”
喻挽桑在他面前停车,他欢快地奔过来,想要打开副驾驶座一屁股坐上去,又怕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弄脏了车。
“哥哥,给我张纸,我擦一下再坐。”岑道州朝喻挽桑要纸。
喻挽桑伸手蹂躏了一遍他被面粉染白了的头发:“今天怎么弄得这么脏?以前也不这样。”
“经理让我去车间了一趟,我没注意,被面粉糊了一身。”岑道州坐进来,握着喻挽桑的手,帮他又擦干净那只摸过自己的手,“好了,哥哥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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