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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行送来的,是槐国一位名叫秦若蘅的小公主。
——打了那么多年,还不是把公主送了过来?
有人这般说着,丝毫不怕这样的言语会传入送亲之人的耳中。
送亲的队伍带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穿过喧哗的长街,向远方的宫门缓缓行去。
浅金色的指引光线落在了和亲公主乘坐的马车之上,和那一日的艳阳相似,让人险些没能看清。
离玉想要拨开人群追上前去,却在伸手的瞬间发现眼前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象。
她的双手触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事物。
短暂犹疑后,她快步追上了送亲的队伍,一路跟进了不远处那堵高高的宫墙。
眼前的画面忽然模糊了一瞬,视线再次清晰之时,她已身处一处寝殿。
系统的指引不见了,离玉一时茫然地四下张望起来。
她又一次看见了那只黑鸟。
它静悄悄地站在一棵梅花树上,残破的尾羽伴着满树繁茂的绿叶随风而飘摇。
身后有人打开了窗户,黑鸟拍拍翅膀,从窗口飞了进去。
离玉快步追了上前,透过那扇敞开的窗户,望见那只黑鸟飞进了一个精致的鸟笼,转瞬化作了一副纯白模样。
它身上的羽翼不再残缺,暗红的双眼也变作了翡翠似的浅绿,洁白的尾羽向下垂落,纤长而优雅。
没有人发现那只黑鸟的闯入,开窗的丫鬟盛了小半盆水放在窗边,一边用木勺浇着窗台上的花儿,一边和梳妆台前正在独自梳妆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离玉伸手向前试了一下,在确认此处的房屋也只是一道虚影后,深吸一口长气,闭着眼睛从墙壁上穿进了屋子。
好神奇的感觉!
她这般感慨着,提着裙边几步跑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倒映不出她的模样,却让她看清了镜中女子的模样。
这位小公主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娴静温婉的面容下有着脂粉掩不住的稚嫩。
她簪好最后一支玉簪,起身走向鸟笼,喂起了笼中的鸟儿。
“公主,你说这南国什么意思呢?”窗边的丫鬟浇好了花,端着木盆放回了屋角的摆架,几步走到女子身旁,小声嘟囔了起来:“费劲把您讨要了过来,却又日日晾在此处不闻不问,这都半个月了,别说要嫁给谁了,就连一位少君的面都没见过。”
“这不挺好。”女子无所谓地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受这幻象影响,有那么一瞬,离玉似是与那女子产生了不知来处的通感。
她感受到了她如水般平静的心绪,也听到了她好似无所谓的心声。
那时的秦若蘅在心底这般想着——
能被晾在此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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