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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们串通呢?”仲茂忧心忡忡的样子,“那我们不就吃亏了。”
“一两个管事确实容易串通,但多几个就有点难,人总是有私心的,人多很难做到一条心,”燕惜妤压底声音说,“而且我们归梁屯长管,好处可以让梁屯长多得一些,这样梁屯长就会让别的屯长少得好处。”
“万一屯长出去了呢?”仲茂又问,“屯长平日总是在边地到处跑。”
“那就找年纪大的老者,同样多找几个,”燕惜妤说,“在边地的屯里,年纪大的老者都是后辈一路护着过来的,那些护不住的,半路已经倒下了,剩下的都是些有声望有威严能压制住后辈的老者,你找他们也可以。”
屯里大多都是流放的罪人,大多都是整个家族一起流放的,多的有上百口人,少的也有二、三十人,甚至有些是一整个同宗同族的村子一起流放的,那些人之中,曾经的族长族老仍然是有些威信的。
燕惜妤怕说多了仲茂会有压力,于是她又说:“在这边地里,有流放的犯人,有充军的军户,也有受灾过来的灾民,就连羿家军中的将士,也是从老百姓的家里走出来的,大家都是大承的百姓,你不用太怕他们,只要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想拿捏你,也得先掂量掂量一下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然,坏人总是会有,等遇到再见招拆招。
“我记住了,”仲茂用力地点了点头,“姑娘,我们五个兄弟虽然蠢笨,但我们一定护好大家。”
“你们才不笨,你看看仲三,”燕惜妤抬起下巴点点头,“你们各有自己的长处,不比别人差。”
仲茂回过头去看,只见仲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同方才原本该打起来的人凑在了一起,竟然还有说有笑的。
“燕姑娘,仲茂兄弟,”这时梁屯长正拎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过来,“可找着你们了,这人咋的越来越多。”
燕惜妤扫了仲茂一眼,仲茂立即会意地过来同梁屯长低声说了几句话。
梁屯长原本笑眯眯的脸立即就变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咱屯里野猪肉的主意!”
他说着,把木盆往仲茂手里一塞,撸起袖子就大步走了过去。
仲茂兴奋地看看燕惜妤,燕惜妤对他点点头:“去听听屯长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
“嗳好!”仲茂端着大木盆就跑了过去。
最后如何解决的,燕惜妤也没问,不过见几个屯的人都乐呵呵的,应该是处理的还算公平。
一头大野猪差不多全给卖了,仲四只留了四个肘子,几根带肉的排骨,还有几刀肉和猪舌,还有两个猪蹄和猪心,最后就是几根大筒骨。
燕惜妤带回来的一整头野猪,只剩下这么一点自家人吃。
本来猪下水和猪蹄是留的,但有位屯长就好猪下水那一口,就把下水买走了。
另外两个猪蹄好像是给个家里腿有伤的人给买了,不知听谁说脚伤了说猪蹄能治好,于是仲四只卖了两个,留下两个给阿谦。
至于猪舌是仲茂要留的,他听说脚伤了吃猪蹄,就想着仲四说话不利索应该吃猪舌。
而猪心是佟瑰方让留的,她用来炖灵芝给燕惜妤吃。
那盆猪血让孙珍娘端走了,她原本要给钱,罗采春不收,她觉得因为孙珍娘借了金针,燕惜妤的病才能治好,别说是一盆猪血,就是一头野猪都应该送给对方。
她不知道孙珍娘和燕惜妤是事先谈好了条件才借出金针,燕惜妤没说,也不会说,那是事关孙珍娘的个人隐秘,她不会说出去。
仲茂他们几个馋肉,原想多留些,是桑大娘说现在天气热,留太多肉怕容易坏,还有就是他们这些人初来乍到,总得和邻居处好关系。
虽然燕惜妤能镇住屯里的人,但燕惜妤是燕惜妤,怕万一有人趁她进山就摸上门来找事,所以他们还需要屯里邻居的帮忙。
今儿个的野猪肉就是在告诉大家,同燕姑娘家的这些人和睦相处,以后大家就都能有肉吃,可谁若是故意来招惹事非,那就只能看别人吃肉。
今日几个屯里的人家都是快日落后才烧火煮饭的,但家家户户都飘出了炖肉的香味。
“好香啊!”小满儿这会也不牵小鹿和大灰兔了,只守着搭在院子的灶头前闻着肉香味。
仲五正在看着灶里的火,边点头边吸了吸鼻子:“好香!”
罗采春和佟瑰方她们几个坐在炕上数铜板,一百个铜板就拿草绳串成一串。
仲三在边上拎起一串铜板递给桑大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三串铜板才够买一口大铁锅,咱们先买大铁锅。”
“是该买,”桑大娘接过三串铜板放在一起,“这是买铁锅的。”
燕惜妤大致看了看,开口说:“一头野猪也值不了几个钱,我要是能去套一头大野牛回来就好了。”
“别套野牛,”仲三连忙说,“我听他们说,之前有人在山里逮到了头小野牛,被充公成了屯里的,现在那头牛还在下地犁田呢。”
佟槿方赶忙问:“该不是连野马也要充公吧?”他记得燕惜妤说要套野马,马匹老值钱了。
“那倒没有,”仲三摇头,“但是要是套到野马,得先让羿家军那边先挑选,剩下的才能卖去州县的衙门和富户。”
佟槿方忍不住问:“羿家军……给银子吗?”他当乞丐那十年,见多了衙门的衙差在大街上吃拿不给钱的。
仲三点头:“给的,羿家军是正常买马,他们从不欺凌老百姓。”
“不白拿就行,”佟槿方说着,转头看燕惜妤,“我觉得还是套野羊最好,羊肉多人吃,还卖的贵,而且羊皮子也有人抢着要,方才就有不少人悄悄向我打听,要是你能打到狼、狐狸和兔子还有熊瞎子,那皮毛子能不能也卖给他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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