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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萤接过晋聿递来的茶放在掌心,稍作幽思后抬眼说:“自从你和时衍陪他在球馆打球回家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我想在球馆上可能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能告诉我吗?”
舒缓闲适的茶室里,青山虫鸣的祥和白噪音,伴着流水茶台水声淙淙,气氛微妙。
晋聿思量许久,抬眼问:“师母,您说老师回去后一直心神不宁?”
那日在球馆,老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为什么老师离开球馆后反常?
夏流萤观察晋聿神色,意识到晋聿了解球馆上发生的所有事,并认为球馆上发生的事不至于引起他老师回家后心神不宁。
夏流萤微微皱眉:“是,这段时间他在家里不太寻常。”
常常和她欲言又止,甚至捡起了之前解不开案子时抽烟缓解压力的习惯,他背着她抽烟,弄干净烟味后再坐到她身边,但其实烟味很难弄干净。
“你不知道?”夏流萤问。
晋聿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摇头。
他最近常忙着和海外公司开会。
“师母问过时衍了吗?”晋聿问。
“问了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夏流萤平和的眉眼里浮上了一层雾般的忧虑,“他是儿子,如果父亲真的发生什么事,他只会联合父亲一起瞒着我。我本是想问你,是不是卿卿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你的神情,卿卿应该没有出事。”
不对,夏流萤忽然皱眉。
晋聿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保持镇静的人,或许是江初联合晋聿一起瞒她?
夏流萤前二十多年都是性情冷淡的人,但在成为母亲后发生了变化,遇到儿女的事会很难保持冷静,再开口时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晋聿,你告诉我,卿卿在国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晋聿回答,“师母。”
他声音缓,同时沉稳:“夏卿没有遇到任何事,您可以相信我。”
夏流萤闭上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
自那天江初神态反常起,她就一直在担心是不是夏卿出了事。
做母亲的,受不得孩子受一丁点苦、一丁点罪。
“那是为什么呢?”夏流萤问:“阿聿,球馆里有发生特别的事吗?”
晋聿沉吟未语,老师如果在见到秦意浓后出现反常情况,似乎最大的可能是秦意浓与师母有关。
晋聿将放凉的茶水倒入茶盂,重新添水泡茶分至公道杯中,为夏流萤斟茶,徐声说:“师母,球馆里的事,既然老师和时衍都没对您说,很抱歉,我也不便多说。”
晋聿徐声安抚:“师母不用太过紧张,可能只是沈老师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老师在帮沈老师想案子。”
夏流萤直觉不是这样:“或许吧。”
仲州的前沿科技智能时代数字峰会即将开始,此时会议场内灯光偏暗,唯有前方蓝色巨屏发出屏幕灯光,开场画面的第一行大字是本次峰会主题,其次是主会场主持人卫臻羽知性优雅的半身图片与她经验丰富专业的文字介绍。
工作人员来回走动忙碌着,秦意浓戴着同声传译耳机,低头看峰会介绍的册子。
父亲和徐蕈家都是做电器的,她之前有些人工智能方面的了解,但没有接触过无人驾驶技术,是在入职时衍科技后开始深度接触,有点紧张,怕听不懂。
“不用把神经绷得这么紧,”唐画笑着拍了拍秦意浓,“很多人都是画饼来的,用漂亮的新兴概念和专业词汇堆积在一块儿拉投资,真正掌握技术的公司很少,包括国外来的那些公司代表也一样。世界的运行就是这样的,专业人很少。”
秦意浓笑了一下:“好。”
快要开场时,夏时衍入场坐到她和唐画中间的位置,唐画递出耳机给夏时衍,这时秦意浓左侧坐过来一人。
是晋谨峋。
他瘦得侧颌更突出了,线条也更加锋利,曾经名声赫赫的天之骄子被感情折磨得死气沉沉。
晋谨峋看着她的眼睛,是她熟悉的、他想要透过她去寻找他爱的人的目光,他缓声问:“口罩可以摘一下吗?”
秦意浓正要回答不方便,想起她在晋谨峋面前不需要说话。
晋谨峋深深地看她一眼,收回目光:“二叔找过你了吧。算了,不用了。”
“认识这位主持人吗?”晋谨峋看着屏幕问。
秦意浓不说话,只点头。
晋谨峋说:“提醒你一句,卫臻羽是我家老太太看中的儿媳,她每周都会过去陪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不想儿子像女儿一样和外国人组建家庭,她希望儿子能够在她晚年时留在国内陪她。”
秦意浓垂眸,长睫在思索中如蝶羽轻颤。
卫臻羽有能力,家境好,优秀完美,确实符合老夫人的审美,甚至很多富有殷实的陶猗之家也都会想娶到卫臻羽这样能够独挡一面的儿媳或是妻子。
夏时衍忽道:“意浓,去向主办方给我要条毛毯。”
秦意浓和唐画都穿白衬衫,比夏时衍的西装三件套要单薄,他这明显是让她回避的意思,秦意浓起身离开。
在秦意浓离开后,夏时衍起身坐到她的座位上。
夏时衍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姿态从容优雅,以余光看晋谨峋:“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晋谨峋淡道:“善意提醒她不要陷太深。”
夏时衍冷道:“用不着。秦意浓现在是我秘书,你以后和她说话前先想想我是否会把你和她说的话,转述给你二叔。”
晋谨峋默然。
夏时衍比他大三岁,又是夏卿的大哥,所以他再有傲气也终究处于下风,尤其当夏时衍提起二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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