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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被那个人影逼得连连后退跌坐到地上,高跟鞋断了鞋跟断掉在一米外,上身向后倾斜得要躺下去,地面铺设的是坚硬的花岗岩,杨悦磕到了手肘,痛得尖叫,她麻木地想,导师的办公室好像在三楼。
忽然被人挡住了视线,本该离开去上班的晋聿出现在她面前,遮住了那边的全部画面。
她缓慢抬头,眼不含泪,睫羽未颤抖,双眼空洞地看晋聿,像是在看晋聿,又像是脑袋里在想别的无关紧要的事。
晋聿的五官面容真的很好看,好看得令人仰视瞩目,剑眉如墨画远山,鼻梁如高挺青峰,含黛如墨的双眸有着直达人心底的深邃与锐利,英俊无俦。
他脱去外套披到她身上,温热掌心沉默地覆住她的双眼,沉稳有力的安抚响在她耳边:“我们都在,没事。”
秦意浓眼前落入黑暗,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但仍能听得到杨悦的聒噪刺耳的尖锐叫声。
刚刚她目睹了养母被人打,无论养母这二十二年对她如何,她对养母都有很深的感情,叫她能作何反应?
她轻轻张开干涸的嘴,想问他为什么在这,想说她要去学校里找导师,忽然被他戴上了降噪耳机,所有刺耳的声音都远去,一道不算温柔、并很有气场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秦小姐你好,”女人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沉稳的优雅与大气,“我是戴安娜的母亲,阿聿的大姐,晋婕,女字旁的婕,听说这段时间你很照顾戴安娜,戴安娜也很喜欢你,我一直想打电话给你谢谢你,一直没抽出时间,今天刚好有空,请问秦小姐现在有空吗?”
秦意浓飘走的灵魂逐渐回了体,她眼里不再平静和空洞,有了诧异情绪抬眼看晋聿。
晋聿的眼里浮现些微柔和,接走她手里刚打印出的还有油墨味的一沓论文纸,对她点头。
秦意浓突然结巴:“晋,晋女士您好。”
晋婕笑:“自家人,跟阿聿一样叫我大姐就好。戴安娜说你送了她一个立体的很漂亮的软木画,但她中文不好,英文又没办法讲出那个意境,我一直没有听明白,你方便给我讲讲吗?”
秦意浓注意力有两秒的转移,想要向晋聿身后看去。
晋聿却倾身按住她发顶,不许她转头,并将她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和上次在电视台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秦意浓定了定心神,与晋婕通电话。
她和晋婕的这一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她才知道晋婕是二婚,一婚丈夫是华尔街金融巨鳄,戴安娜是她的一婚女儿,二婚嫁进王室又生了一个女儿,姐妹俩相处没有太大问题,教养都很好,只是戴安娜生来遗传了父亲易怒易急躁的基因,身处于被所有人照顾的环境让戴安娜认为自己在被控制,情绪一度失控,是晋聿帮忙控制住戴安娜的情绪问题。
晋婕感谢她为戴安娜翻译的那七封信,说不是出自于工作,也不是出自于讨好,戴安娜感受到被喜欢、被真心对待,心情很是明亮愉悦,晋婕为此真心感谢她,邀请她有空和戴安娜一起回去玩。
其实秦意浓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很平常的一件事,并且也是戴安娜送她藏密财神雕塑在先,她感觉有一点受之有愧。
不知不觉间,她将全部思绪都专注地挪到了这通电话上。
直至晋聿拿下她耳机,对那边说“我有事找意浓,挂了”,这通电话终于结束,她发觉她所有麻木空洞的情绪都得到了缓解,轻松地熬过了这十多分钟。
同时晋聿让开身。
秦意浓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夏卿。
一袭娇艳红裙,笑靥明媚夺目,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身如火焰般的自信与成熟,脸上有一块出血的鲜红伤口,更显她明艳生动美丽。
是在她生命中出现了五年的人,以夏卿这个名字陪伴了她五年久的人。
“呀,浓浓宝贝,我们长得真的好像啊。”夏卿走到她面前热情说。
秦意浓有一点忘记呼吸,嘴唇微微张开,但发不出声音。
眼前人影一晃,被夏卿浓香温软的怀抱给拥住,夏卿轻拍她脑后的发,明媚又柔情地说:“我们长这么像,你这不肯定是我妹妹吗?真是的,那一群瞎子。姐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人欺负和委屈了。”
是与夏流萤女士不同的怀抱,夏流萤温柔慈爱,拥抱里总有哽咽,夏卿是柔情又强势,和晋聿的强势很像。
“你,你脸受伤了。”秦意浓说。
“没事,姐不疼,小伤十天半个月就长好了。”夏卿放开她,不在意地说,边仔仔细细地看她的模样身高与胖瘦,眼眶忽然泛了红,用力揉了揉她头发说,“浓浓长得很好。”
秦意浓目光移不开夏卿脸上的伤。
夏卿打了杨悦,是为她。
她知道杨悦指甲很尖,应是杨悦用指甲划伤的,一定很疼。
这样美丽无瑕的一张脸,被划伤后会落坑落疤吗?
“你,哎,看你眼神就倔倔的,我真没事,”夏卿比她年长六岁,没煽情太久,成熟利落地安排她的事,“我这次带夏叶繁回来的,鉴定结果是夏叶繁是你养母的女儿,但不是你养父秦大为的女儿。我现在带你养母去见夏叶繁,还有爸妈也跟你养母见一面。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会安排好一切,你就安心去找老师改论文,晚上姐来学校接你回家吃饭。如果你想了解什么,妈容易哭,晚上姐和单独聊。”
夏卿说,夏叶繁是杨悦和另一个男人怀的孩子。
秦意浓怔怔地越过夏卿的肩膀,望向远处的杨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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