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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海鲜贵的要死,常景殊那么会过的一个人,下血本买了两千多的海鲜。
但其实她和骆嘉都不爱吃海鲜,只是为了要面子。
庄淙很多年没感受过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春节。
初高中六年的春节都在班主任家,寄人篱下的滋味每到节日就格外凸显自己的多余,面对一堆陌生的目光,听着班主任一遍遍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继而抬头看那些不解的眼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面前跑过的孩子拿着未拆的零食叫嚷:“妈,我要吃好多鱼!”
只是凑巧的一句谐音,落入耳中,却好像在点他一样。
说的没错,这间屋子里他的的确确是多余的那个人。
后来公司不少人都去海南买房子,北方的冬天刺骨严寒,外公外婆身体不好,笪瑄也跟风买了一套,每年飞去过冬顺便过个节,庄淙不愿意来回折腾,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余城。
他早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网上流行的‘国际孤独等级表’,他每一级都能对应。
很多事情做得多了不觉得那是种孤独,而成为了习惯,直到他养了七年的狗去世,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对着空荡的狗窝愣神,那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孤独。
不是没有人依靠的孤独,是灵魂孤独。
骆嘉倒没什么感觉,这几年因为骆应辉的事早已没了心情和过节的热情,今年多亏了庄淙,爱要面子的常景殊装也得装得有模有样,装饰房子,打扫卫生,没空再在‘自己的人生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的执念里,日复一日的唉声叹气……
常景殊给了庄淙家的温暖,庄淙的到来如同柴火落入火星堆里,让这个家焕发新的活人气息,哪怕光热散去直至熄灭,至少,留存了回忆。
他们毫无察觉的填满了对方所缺的那部分,圆缺的明月,在遇见彼此后,成为满月。
吃过年夜饭,庄淙接了通电话出门,没过多久,打电话让骆嘉和常景殊也下去。
他提前订了烟花,因为当场没货,约定时间让人送来。
骆嘉下去的时候成箱的烟花摆成一排,常景殊第一反应是‘这得花不少钱’,虽然心疼钱可又不方便说。
母女连心,骆嘉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但没明说:“太多了吧。”
庄淙弯腰凑到耳边,低声说:“第一次上门过节,我这不得讨一下丈母娘的欢心。”
骆嘉白了他一眼,心里吐槽,就是装逼呗。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成排的烟花一齐点燃,咻咻咻冲向无尽的天空,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望,孩子蹦蹦跳跳的拍手欢呼,年轻人拍照录像,骆嘉在心里默数:“十块,二十……五十……一百……五百……”
不对。
骆嘉突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庄淙凑到耳边问:“怎么了?”
“你哪来的钱。”
每月固定的生活费是他提议的,骆嘉虽然说过不用这样,但他仍坚持,说过日子的夫妻都这样。
他笑了笑:“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骆嘉第一想法是———这不应该是我们女人的台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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