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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险峻高山上最锋利的山尖,密密簌簌的尖尖能要人命,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万锋齐发似的将人停在原地,饶是认识这么多年,禹开然也一时间大脑宕机,忘记了后面的话。
傅律白声音沉如深海,“有什么?”
-
沈晞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悄悄打量着四周,空荡、极简、有序,没有任何多余的摆放。
这种极简和有序感,是和傅律白身上那种不一样的,他的极简是收敛神秘的,让人下意识想去探究。有序也是,他有种某种自己的运行规则,连靠近他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被影响,下意识跟着他的秩序,也变得清晰。
而这里,是冰冷铁血又带着明晃晃的威压的。
尤其是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极具威严的几个大字,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
是那种,会不自觉下意识开始反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错的紧张和不安。
时间还要退回到三小时前。
沈晞觉得自己简直丢了个大人,这和她想象中的她光鲜亮丽然后云淡风轻的接受他一些个赞许——毕竟她最近受到的夸赞十分的多,不差他这一个,她自当洒洒水般抬起手轻捋鬓角碎发道而后,十分谦虚又从容的说:小意思啦,这没什么的。
完!全!不!一!样!
幸好她没在他开口前一秒,提前捋头发,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她那炸毛鸡窝头会不会被狗啃掉一块似的,连做个鸡窝都非常的抽象扭曲。
反正,这公司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她辛苦,老徐甚至亲自发话让她今天差不多就行了去休息,于是她提着小包包便跑了。
但是跑半天,都不知道去哪儿,加班的后遗症在这一刻无遗的显露了出来——逛不动一点,连商场都不想去。
于是她便灰溜溜的坐着地铁直接滚回了学校,在宿舍床上躺尸。躺了大半个小时,宿舍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了宁今雨同样死气沉沉打工人的脸。
“你回来了?”她从床上探出个脑袋来,没什么精神的问。
宁今雨见她回来的这么早,也是一愣。
“嗯。”她眼睑微垂的应着,过了两秒,像是忽然有了什么想法,抬起头问,“茜茜,想去喝一杯么?”
喝一杯?
现在还有什么是比喝一杯能更让她冷静和放松的?
她可太需要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后,两个人重新出门。
晚高峰,也没打车,坐的地铁。
学校站,这个时间往外走的学生反而少,难得在这站有座位。
宁今雨微微仰头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空。沈晞凑近,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问:“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宁今雨轻眨了下眼,思绪像是微微回来了点,轻“嗯”了声。
沈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等会儿多喝两杯,回来好好睡一觉,我会清醒着的。”
两个人出去,总要有一个是保持清醒的。
她的手好温柔,声音也好温柔。她的温柔,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温软,而是一种可靠的温柔,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
宁今雨轻垂了下眼睫忽然靠到她的肩上,欣然同意着,“好啊。”
她比她高两厘米,这个角度,沈晞便没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感受到肩膀微微沉沉的重量,沈晞也只以为是她累了,很大方的借了自己的肩膀给她,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轻声讲,“工作是做不完的小雨,别总这样紧绷着自己,人类是允许休息和放松的。”
和她被迫加班不同,宁今雨是真的一直把自己的人生安排的很满,无论是最初的剪vlog做阿婆主,还是在民宿勤工俭学,她一直推着自己一刻也未松懈的往前,像是一个弹簧一样压到最紧。
沈晞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可她此刻感受到了她满溢出来的紧绷,还是没忍住说了。
就在这样安静又杂乱的地铁上,像是可以这样没有终点的一直摇晃的开下去,虽然不是因为工作而紧绷,但还是有一行温热的泪没控制住的从宁今雨眼眶夺出来,顺着眼角流进发丝。
去的酒吧就在离学校三站远的地方,来的几乎全是附近的学生,她们也来过几次,很安全干净。
她们要了些酒,就在吧台喝着。沈晞因为提前承诺,所以就要了杯莫吉托慢慢喝着。
宁今雨倒是喝的尽兴,中途要去洗手间,沈晞不放心的跟着一起。宁今雨笑着说自己又没醉,她其实是偏清冷的长相,可喝了酒这样一笑,就有点冷艳玫瑰那味了,很是迷人。
沈晞觉得她这样有点危险,自然陪着,“我自己想去卫生间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
宁今雨没点破她,笑着说好,一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思维清晰步伐很稳。但在宁今雨误把卫生间附近的包厢认错推开时,沈晞就知道她还是有点醉了。
烟雾缭绕,几个明显的社会男人分坐着,身旁是年轻的女孩们,暧昧靡靡。
这个画风出现在这家酒吧里实在违和,沈晞愣了下。
包厢骤然被打开,沙发里的男男女女们茫然又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抬起头。
“抱歉。”那种违和感越发的明显,沈晞说完就想就想关上门,拉着宁今雨快点走。
坐在沙发最中间抽烟的男人,视线也找到了落点,看了过来。目光由不悦、冰冷、狠厉在看到什么后,骤然一笑表情变得有趣,他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因这一笑而像个阴冷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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