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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张平立即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对她做什么了?”
“别着急,”木清辞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姿态,“现在还没有,至于等会儿嘛,那就取决于你了,说得好呢,我就绕她一命,一般呢,就杀了你还未出生的孩子,若是你说的话让我不满意,我就让他们一尸两命。”
张平想不通如此恶毒的话她怎能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若不是他被下了软筋散,他一定要杀了此二人,他强忍怒火,“你想问什么?”
木清辞这才收敛笑意,平静道:“江司户死的时候说,他当年与临越国人偷换发霉粮草一事被你瞧见了。”
“是。”
木清辞懒得问,便让他自己说,“接下来的事你自己说吧,记得说实话哦,说一句假话我就多折磨你一刻钟,顺便去把你妻子也抓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张平移开眼睛不敢看她,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来,“我当时发现这一事情后,本想立即回城禀报,但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江司户打算杀了我,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制止了,他跟我说他们换着批粮草是为了换钱,反正如今又没有战事,这些粮草就到明年也要发霉,冬天马上就到了,不如换些军饷来置备过冬的衣物,让将士们过一个好年。”
木清辞:“继续。”
张平:“当时我年岁小,刚进入军中,想要建功立业,不想就这么死了,我其实知道他是怕杀了我之后惊动到将军,也怕下一个斥候又发现他们的交易,我想着城中粮草充足,为了保命,我最终答应了他,他跟我说,一月之后还会有一批货物,让我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原本以为他说的货物还是粮草之类的,所以当我看到他们把战马给临越国人时,整个人都被吓坏了,这可是勾结谋反啊,他们交接完之后,我本想回去禀报将军,可还未等我有所动作,突然间就有一批刺客冲出来,将那群人全都杀了,我躲在林中才侥幸逃过一劫。”
木清辞又问:“那你最终为何没有把这事禀报箫将军。”
提及往事,张平亦是一脸懊悔,“我冷静下来之后想了想,将军治军严明,粮草一事我隐瞒不报,若被他知道了必定是死罪,最后就逃窜了,江司户应是知晓了此事,暗中派人追杀我,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用火将自己的脸烧伤,逃避追捕,却不曾想,没过几日,临越国便向南靖宣战,我在凉州躲了快半年,战争结束后才跟着逃难的难民一块混出凉州,在路上遇到了同乡的张平,他那时已经染上了瘟疫,我就顶替他的身份来了黎安。”
木清辞:“你可见过那个戴面具的人。”
张平摇头,“不曾,但听口音,他就是南靖人无异,我记得他的左耳垂上有一颗痣,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木清辞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也带了些怒意,“虽然金阳被困一事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但若你将此事禀报,箫将军至少会有防备,也不会在那一战中死了那么多人。”
张平低垂着眸子,这件事也是他心中一直过不去的心结,“我知道。”
木清辞不由冷笑:“你既知道金阳城是因何被围,也该知道靖康军谋逆一事是假,这些年你就过得如此心安理得,眼睁睁看着昔日同袍的遗属受尽白眼?”
张平轻闭了一下眼,喉间也有些发涩,“我人微言轻,谁会相信我的话?”
木清辞瞧着他如今还在故作高洁的为自己寻借口,字字诛心:“你不是人微言轻,你还是贪生怕死,所以才会被他人几句话就挑唆,导致了金阳城之困,但你又想让自己心中的罪孽感少一些,所以这些年才会在外表现出路见不平的习性来,但你面对真正的高门贵族,还是不敢招惹,去年太师府小姐欺辱老妪之时,你就在楼上,可你还是选择了作壁上观。”
木清辞这一番话直击张平的内心,让他一时之间羞愧难当,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恐怖如斯,这人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人爱惜生命是常事,可作为戍边将士,你的身后是无数百姓与南靖国祚,若是连自身道义与国家安危都不顾,那你便不配为人。”
张平愣了半晌,眼眶渐红,这些年日夜煎熬,到此刻已是再也抑制不住,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七尺男儿也落下泪来,“是,我该死,我不是人,我配不上靖康军的名号,我愧对将军的栽培。”
当年的害怕与恐惧是真,如今的悔恨亦是真,可有些事既已发生了,也再无挽回的可能。
即便他再怎么后悔,死去的那些人也不会活过来。
木清辞脚尖轻点,连带着椅子往后一挪,与张平拉开了些许距离,懒得再看他一眼,“写口供吧。”
张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恳求道:“我可以写,但你能不能别伤害我的妻子,她对此事完全不知晓。”
木清辞闭上眼睛,淡淡道:“写吧。”
思佳忙把纸笔递给他。
张平将当初自己所见所为全都一字不落的写下,咬破手指在最后摁了一个手印,递给木清辞时还说了一句话,“我虽不知姑娘身份,但我亦有句话想要送给姑娘,当即将军和长公主被陷害谋逆,各方伪造的证据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这事并非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背后之人只怕权力滔天,姑娘这条路只怕不好走。”
木清辞接过快速看了几眼,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动手折放好,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平,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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