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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道:“好好好,不道歉。是那杯子自己倒的,行了吧?还是说是续儿回魂了,听到邈儿这话生气才将杯子给推翻的,行不行?”
听到四叔这阴阳怪气的话,秦以慈身子僵了僵。
她看向卫邈的方向,桌上的茶杯和水渍已经被处理好了。
卫续吗?
“粼秋你先回来。”秦以慈唤粼秋回到自己身边后又派人去将卫邈带下去换身衣裳,葛氏不放心便也跟着他一起去了西院。
“所以,这家产的事……”安静半晌,徐逸再次开口,目光炯炯地看向秦以慈。
卫殊见他又要说回家产便打算再给他上一课。
秦以慈却对她露出个安抚的笑。
“各位叔伯有心相助阿慈很是感激,不过家产事大,又是公公奔波一生所得,阿慈不敢也不该忤逆他的决定,想必这位叔伯知礼明仪,也能体谅阿慈吧?”
秦以慈说的平淡,但在场诸位都不敢回话。
上一辈分家的时候可是借着老三弱势没少从他那里拿东西。
要是叔公不拦着怕是直接能给人家吃空了。
当年老三下决心外出行商的时候这些兄弟姊妹也是没给过半点帮助,可以说这卫家如今的万贯家财全都是老三一手打拼出来的。
他们,完全没有资格来分这一口。
柿子得挑软的捏,若不是秦以慈如今同样势弱,他们怕是也不敢来这里说家产不家产的。
正当徐逸和四叔眼神交流思索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屋外响起一声尖叫:“鬼啊,有鬼啊!!!”
众人皆闻声看去,只见卫邈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裤,葛氏拿着袍子追在他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他,让他停下。
卫邈慌不择路一头栽进了院中的池塘里,大头朝下,两条光溜溜的腿还在半空抽动着。
葛氏魂都快被吓飞了,慌忙指挥着院中的下人救他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卫殊眉梢抽了抽,看向秦以慈。
秦以慈也被这一出给打得措手不及,眼见卫邈满身泥巴被人从池塘里拔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后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带卫邈前去换衣的小丫鬟面上飞红,像是累的,又似被卫邈光着身子给羞的。她道:“是堂公子,他进了屋子不久就叫什么有鬼,拦都拦不住就光着身子跑出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徐逸用袖子挡住脸,不停地念着有碍观瞻,四叔则是憋着笑看好戏。
堂中众人都被这一遭给吸引了注意,竟是没有人再提起家产之事了。
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般荒诞可笑。
坐在堂上的叔公看了许久的闹剧后终于发话止住卫邈刺耳的叫喊:“都够了!去把院子里的卫邈给我拎回来!”
辈分最高的叔公说话,堂下没有几个人敢不听从,通通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卫邈被护院拎着后脖颈放回位置上,葛氏在他身边护着,面上担忧没少半分。
“老三的家的事情,自然是要由老三自己做主。他既已经将家宅交给了阿慈,那我们便要按照他的遗愿做事。吵吵闹闹家宅不宁,你们还真是够胡来的!”
他竖起眉毛看向四叔和徐逸那处:“你们两个,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当这个家里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吗?我还没死呢!”
他拍着桌子,“你们简直是胡闹!也不觉得脸上臊得慌!”
四叔与徐逸对视一眼,双双沉默。
“还有你!”他看向卫殊。
“今日可是续儿下葬的日子,你看看你脑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你当是喜宴吗?想和人吵架回去吵没人管你,偏偏挑在今日?有半分对续儿的尊重吗?”
“那是他们……”
卫殊作势辩解却被叔公一瞪,不说话了。
倒也不是她认输,实在是现在叔公气喘得厉害,怕多说几句会把他给气晕过去,她也不敢担这罪名!
叔公气得咳了几声后才看向了依然站着的秦以慈,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惜,声音软了下来,“阿慈啊,如今续儿不在了,今后的日子可就难了。若是需要帮助记得随时传信,虽然叔公大事帮不了你,但一些小事还是可以的,莫要一个人硬撑,你可是这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了。”
秦以慈敛眉,俯身拜谢:“阿慈明白了,多谢叔公。”
叔公轻轻叹了一声,话语间满是疲惫:“今日到这里便结束吧,叔公就先走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踱步到秦以慈身边,伸手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是长辈对晚辈的安抚。
“好了,别太难过。”
叔公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多留,方才的戏看得够过瘾了。
堂中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秦以慈站在门边一个个送往,最后一个走的是卫殊,为的就是在四叔和徐逸离开前再白他们两眼。
临走前,她用手捏了捏秦以慈的脸,语调飞扬:“看吧,一个个都是纸老虎,别怕有我呢!”
秦以慈牵上她的手,笑道:“方才多谢五姑姑了,不过你同四叔他们闹成这样日后……”
卫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过几日我便要离开江州了,日后想见还见不着呢!”
说罢,她少见的严肃了下来,“倒是你,我离开了你一个人对付这些个老狐狸可得小心。”
秦以慈垂眸,轻声道:“没事的,姑姑放心。”
卫殊还是不放心,心疼地对着秦以慈那张脸又揉又搓。直到秦以慈的脸都有些红了才舍得放手,她将秦以慈揽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内有豺狼外有虎豹,还偏偏没人帮你。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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