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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短短二字宛如天籁,丁玉看向坐在长椅最左边的女生。
“你弟弟知道你不愿意露脸,所以扮演你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众人看到他正脸。”
汤亚也说不出当时心底百般交杂的滋味,如果说李墨安从一开始接近丁玉只是为了好奇,眼下她也开始怀疑少年对丁玉的真心。
“丁玉,李墨安可能比你以为的,更要在乎你。”
她回忆起酒吧里的监控,时间往回走了三天,当时丁玉在高台跳舞,汤亚注意到被灯光一晃而过,坐在卡座里少年的脸。自然也便看到了,是他将对丁玉做出下流动作的男人拖到卡座里面。
她一直以为丁玉是随便在路边遇到的李墨安,可却没有想到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少年的目光便落在丁玉身上。
等汤亚说完,两人间的空气陷入漫长的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这种夜猫子都感觉到一丝困意,汤亚才听到丁玉再次开口。
“你见到他被打时,那位老人手上的力度大不大?落在他脸上响不响,他会不会很疼?”
青年声音透出一丝颤抖,汤亚扭头却看到他眼底闪现的泪光,没等她仔细观察,丁玉躲避她眼神般扭过了头。
“我也不知道。”汤亚不敢说些没有的话,她也不想过度夸张事实,于是阐述自己看到的景象:“那些保镖身上都随身佩戴枪,我只看到他被人拉扯着往楼上走,左脸似乎肿了?”
未曾想过会是这么个结局,丁玉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弯起,月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白色发圈,上面折射出来的光线令汤亚都觉得有些晃眼。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白天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好吗?”
突然转变话题令汤亚有些猝不及防,她转过身子等丁玉继续说。
“早晨我出门,他在玄关门口抱了我,”自从知道少年背着他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情,丁玉手指默默攥紧衣服,“他想知道我愿不愿意在他成年这天,答应当他的男朋友。”
不知丁玉为什么突然说他跟李墨安之间琐碎小事,汤亚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早晨浪费的时间有点多,我怕赶不上考试。”
在寂静夜幕下,昏黄路灯中,青年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却依旧坚持将说完话:“所以我当时并没有立马给出他回应,而是想等晚上一起吃饭时告诉他决定。”
刘海遮住了他的眼,可丁玉却发现自己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眼睛干涩的像是埋进了沙尘暴里。
“但现在看来,他应该也等不到我的回应,早知道就在早晨将答案告诉他。”
汤亚对上丁玉的视线,那双总是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此刻却清明而干净,望过来时像挂在天边的启明星。
似乎觉得这件事情也有些遗憾,丁玉眉眼间也写满了落寞,可他声音却不再颤抖,脸上也能露出一点笑意。
“那你原本的答案是什么呢?”
神出鬼差的,汤亚也跟着开口,想知道丁玉的回答。
“我从小借住在你们家里,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犯了错便被汤家赶出去。”
这些事情汤亚并不知道,她以为丁玉像表面上那样对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也人生抱着永远漫不经心的态度。
“就在今天,我以为自己有家了,”丁玉在月光下微笑,笑容里满是悲伤,“我以为错了。”
?沉睡◇
◎醒不来的梦◎
连城夏季的夜晚降温较快,只是转眼功夫,丁玉便觉得周围有些冷。
汤亚却还像没事人一样,穿着露肩礼服坐在长椅上。尽管知道天黑要回家,他不想面对只剩他的空荡房子。
他甚至单纯的以为只要不回去,李墨安便还没离开。
可惜幻想美好,他虽然感觉到被欺骗的难过,远远不及得知李墨安离开的悲痛。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汤亚从手提包里掏出打火机和烟,在丁玉错愕眼神中熟练点燃,并放在唇边深吸了一口,觉得丁玉脸上的表情有些可爱,汤亚晃了晃手指,前面暗红像是一盏永远点不燃的灯。
“怎么,你以为我不会吸烟吗?”
他抬手拍去身上残留的泥土,丁玉摇头坐在椅子上:“我知道,当时经过后院的人是我。”
高考前某个雨夜,大雨倾盆将整个世界都浇得模糊不清,唯独雨幕里的红光格外扎眼。起初丁玉以为那里面是汤父,在前面看到汤家父母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汤亚。
他谁也没有说,像是守住一个秘密糖罐的小精灵,偷偷回到了卧室。
“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汤亚却觉得毫不意外,“如果是我爸妈,我肯定就将烟踩灭了。”
听她这么说,丁玉没有吭声。
“我之前抽的最凶的时候,是你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几天,要不是强迫阿姨不让人说出去,估计腿都要被我爸打折。”
虽然丁玉排斥那段日子,但如果在他面前不提,丁玉便会觉得这是在规避他的过往,从而更不会同汤亚敞开心扉。
似乎觉得她这种担心毫无道理,丁玉难得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他转头对上正在呼出烟雾的汤亚。
女生轮廓隐藏在朦胧光线中,烟雾慢慢飘散在空气里。汤亚抽的是女士香烟,可还是有一点点辛辣混杂在其中。
还以为丁玉目不转睛地盯着是想试试,汤亚像在逗小孩似的,从包里又抽出一根递到在他手里。
“要抽吗?”
普通人家如果有两个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做无伤大雅的叛逆小事。但由于丁母嘱托,使得汤亚更像专门纠正丁玉不良行为的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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