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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关上隔绝屋外的声音,怀中丁香花气息浓郁,丁玉却像嗅觉失灵那般,他将整个脸深深的埋在了花束里面。
鼻腔并没有臆想之中充满香气,丁玉只觉得这些东西令他难以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尽管无数次想过自己再也不要上二楼睡觉,他悲哀发现只有冷木香气最浓郁的地方,是他心里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场合。
只是短短两天时间,卧室里的香气已经削减不少。甚至少到丁玉只有将自己用床单紧紧包起来,才能闻到李墨安身上的气息。
困顿与痛苦像压在他肩膀上的两块沉甸甸的石头,令丁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明明还是白天,可拉上窗帘的卧室让他身处于黑暗。
混沌之中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他的后背,可丁玉回头一看。那里只是他未放好的枕头。而他刚好压住其中一个角,所以才会令另一边翘起,轻轻拍打他的背。
注意到这一幕,丁玉没由得的想哭。
他不想喜欢李墨安了,他想快点忘掉他。
他太累了。
?造神◇
◎走了又像没走◎
他有太长时间没等到丁玉联系,所以在收到对方来信时,烟叔还稍微惊讶了那么一下。
与以往只带有几个字或是一个标点符号的内容不同,这次难得发来三行长句。烟叔发现他并没有提签合同,而反问下一个单子什么时候拍。
一时三言两语在短信里说不清楚,于是烟叔当即给对方回过去电话。刚发完短信应该是看手机的,可烟叔都要等到铃声响到最后那一刹那,听筒才传来丁玉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
单单听他的语气来说,感觉丁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旅途。
“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屏蔽了,”烟叔开口,“不过确定要在不签合同的情况下再拍一单吗?给你的报酬可能会比正式员工的要少。”
想到他之前所说,要参加连城娱乐的模特选拔,烟叔觉得他身上的钱或许有些捉襟见肘。果不其然,对面沉默几秒,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再说吧。
并没有想在电话里过多商讨,烟叔看了眼空闲约时间,便让丁玉来工作室。起初他并没有将青年声音的异常放在心上,等到丁玉来工作室时,烟叔差点被面前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今天并不是工作日,所以工作室人很少。摄影棚更是极其安静,小半个篮球场大的空间只有烟叔与丁玉两人。
以往即便丁玉面色再怎么苍白,也不至于现在整个人都空荡荡,像是被抽去精气神,只剩骨头架子站在那里。
烟叔形容不上来青年带给他的感觉,如果不是还能从那双桃花眼认出来是丁玉,他都要以为面前来了个陌生人。
虽然青年之前也瘦,但却没有瘦的连肩膀上的骨头都清晰可见,最小码的衣服都被他穿成宽松版。
只是目光单单往下一扫,烟叔便注意到他腰带已经系到了最后的孔上。
“你绝食了?”
最近他没有跟丁玉保持联系过,所以自然不知道李墨安离开的事,他示意丁玉过来让他好好看看。
等到人抬脚,烟叔才注意到他连步伐都变得飘忽,整个人脆弱的风便能把他吹倒,又或是手指便能把他的手腕捏碎。
“就算模特需要控制饮食,但你也控制有些过头了,”烟叔伸手握住丁玉手腕,发现手指还能再碰到虎口,“现在瘦的都不好看。”
其实这句话有些违心,即便是再弱不禁风,丁玉也能撑得起那股劲儿。如果先前说他是迎春花的热烈,现在是经历过一夜暴雨后挂在枝头的西府海棠。
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如果再穿上民国长袍,他活生生的就像是从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朦胧公子。
但是这种瘦已经是不正常了,烟叔刚松开他手腕,却意识到青年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烟叔抬头对上那双桃花眼,却发现里面一丝亮光皆无。
潜意识告诉他联系不上丁玉肯定是出了大事,烟叔没有立马询问,而是用自己方法旁击侧敲。
“今天全员都出外景来着,”烟叔边调试摄像头边跟丁玉搭话,他随手指向衣架,“从你右手边起第三件外套,你直接穿上试试。”
从出家门开始到现在,丁玉宛若只会对指令起反应的机器人,只有命令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烟叔说的衣服是件撞色外套,袖子上都是稀奇古怪的长条,胸前的图案像是小狗,又像是小猫。
图案不断变化着,就像丁玉现在也看不透的心。
虽然模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小码,丁玉穿上却有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可笑感。
他肩膀是能撑起衣服的平肩,胳膊两边基本上没肉,就剩两根直愣愣的木棍戳在那里。所以连袖子也撑不起来,空荡荡飘在半空中。
烟叔只是一打眼便知不行,如果是拍一些古装或是民国风格,丁玉这个身材虽算得上偏瘦但也还可以,国潮必须有肉、有血气才能撑得起来。
“你最近开始节食减肥了?”
他打探丁玉近况,可得到的永远只是人沉默着摇头。
见丁玉不想讲话,烟叔随意拍了几张放到屏幕上:“你觉得现在这样好看吗?虽然模特要求是瘦,但你这已经称得上病态了。”
他似乎找到些力气站直身子,而不是彷徨寻求躲藏起来的地点。
看着屏幕里的照片,丁玉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现在模样。如果不是摄影棚的灯光明显,他以为是哪个片场里的饿死鬼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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