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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我这儿还保密呢?”
“你是怕我拆散你们,还是怕我知道了,会折磨你的心上人?”
永安帝无奈笑道:
“母亲何出此言?您不是这样的人。”
太后的话从口出,自己也愣了愣,她自问不是个恶婆婆,皇帝后宫的嫔妃,她从未苛待过谁,但见自己养大的儿子如此护着一个女子,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连她这样素来自以为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之人,见儿子稍微有些偏向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会有这种想法,可以想见,那些有婆媳矛盾的人家,倒是理所当然了。
她往后靠了靠,微微眯起双眼,平静了神色道:
“你是个做了祖父的人,做事自然有章法,既已经有了人,就尽早册封,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与你无益,更别害了人家姑娘!”
被自己亲娘如此戏谑自己年纪大,永安帝当真是毫无办法,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
“母亲放心,儿子心里已有数。”
太后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也不想跟他装什么母慈子孝了,向他摆了摆手,道:
“你去罢,我睡一会儿。”
永安帝又照例叮嘱了刚被唤进来的周嬷嬷几句,方依言离开。
周氏一直在珠帘后,自然全部都听见了,她一面收拾案几,一面微微叹着气,见太后睁开了眼,犹豫了一瞬,小心问道:
“娘娘,看陛下的意思,是不可能会纳纪姑娘了。”
“您打算……”
太后捏了捏有些胀痛的额头,道:
“先让她待在宫里罢,若是这样回去,也不是个事儿。”
“你帮着留心打听打听,瞧一瞧,给她找个好人家。”
“是。”
周氏答应着,扶着太后躺下,又劝慰道:
“娘娘您也别忧心,纪姑娘模样性情好,又有您心疼撑腰,必能寻得良配。”
太后幽幽叹气,道:
“若是栩儿还在,哀家何曾要做这些惹皇帝恼?两个孩子年岁辈数相当,让这丫头做哀家的孙媳妇岂不好?”
周氏见她又想起了皇长子,忙开解道:
“娘娘,事情都过了这样久,您别想这些自苦了!”
“好好保重身子是首要,您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呢!”
太后的目光怔怔地落在窗棂上,透过碧纱看向窗外的树影,忍不住落泪,道:
“你说,这是不是哀家的命?”
“我的璋儿早早的走了,皇帝的长子又是如此!”
“璋儿,他才六岁啊!那时,我还怀着玥儿,吃不下睡不了,害得玥儿生下来就身子不好,好不容易长大成婚,终是因生产后体弱,又离我而去,只剩下皇帝一个孩子……”
“娘娘,这些怎能怪您呢?”
周氏看她愈发提起了先太子和长公主,忙又上前劝慰一番,在香炉内加了几片安息的药香,太后终是在她的安抚下,睡了过去。
长春宫的夏贤妃这几日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素来给她看诊的太医署汪太医给她请了脉后劝道:
“娘娘您是焦虑过甚导致心火过旺,心神不宁,脉象细弱,夜不能安寐。需静心养神,避免思虑过度。微臣给您开几剂安神补心的药,娘娘按时服用,再配合每日按揉内关穴,有助于宁心安神。”
“汤药是其次,娘娘需静心少思,方能调和心气。”
夏贤妃躺在美人塌上,微阖双目,道:
“本宫知道了。”
汪太医拟了方子后,见她一直抚着额头,又道:
“娘娘若是头疼,或者,可以考虑针灸。”
“新来的沈太医最是擅长……”
“不必!”
夏贤妃只听见“针灸”二字,便飞快地打断了他,摆摆手,道:
“你去吧!速速把药送来就是!”
不多时,鸣蝉匆忙回宫,行了礼后至她身旁,悄声道:
“娘娘,都打听清楚了。”
夏贤妃睁开眼,拧着眉心,道: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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