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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事礼节上,两人暂时达成共识。
趁王二去找村里汉子们商量大婚当日的事情,周檀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家里躲着灌猪肉肠。
没错,灌猪肉肠。
算上五牙儿之前送过来的两幅猪小肠,家里一共有六根猪小肠,猪小肠作肠衣处理起来麻烦是麻烦了些,但胜在容易获得和便宜。
淀粉肯定是不能用,周檀用的草木灰来清洁猪小肠,来回三四遍才彻底去了油腻腻的腥臭味道。
六条猪小肠洗干净,晾在屋檐下控水,等周檀调好肉馅,万事俱备,开始灌肠!
接近三四头猪的五花肉量不少,六根猪小肠肠衣全都灌满,到最后还剩下几十斤五花肉,重新放回一个装了两三头猪和各种猎物的大箱子里。
这个木箱子巨大无比,足有一人高,比之前装香蕉树的箱子和棉花箱子还要大一圈。
是周檀下山那天开出来的盲盒。
整整一箱子的鲜海带,满满当当,新鲜到上头还带着海水,嫩生生的。
让周檀又惊又喜,当晚就炖了一锅海带黄豆炖猪脚汤。
本来他还一直担心他们生活的地方离海太远,商队也很少运来海货,长期没有碘的摄入会对身体有影响。
现在好了,这批海带多得每天炖汤都可以吃上一整年。
翌日周檀就花了一整日在院子里晾晒海带,直到昨日才全都晒成颜色泛白、手感生涩的干海带,体积也随之变小,箱子自然也就空出了大半。
周檀干脆将干海带全都塞进了那棵香蕉树箱子的空隙处,将两种东西挤挤挨挨在一处箱子里,就空出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这次上山的收获和之前的肉食。
灌好的猪肉肠晾在了屋檐下系着的棉绳上,等待着风干。
大婚前日,春婶子带着好几个相熟的婶子们大清早就来了,布置布置院子,打扫打扫屋子,再各处点缀些红布,简单的布置就成了。
通往后院的两侧屋侧小径被王二用柴火堆得高高的,彻底堵死了往后院的路,连个兔子影儿都看不见。
“檀哥儿,那对大雁还在院子里养着呢!”桂花婶子指着被周檀临时安置在前院屋檐底下的那对大雁。
说起这对大雁,周檀也不禁犯起了愁。
不知道王二在冬日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活雁,但现在大多大雁群早在深秋就南迁离开此处,最少等到春分才零零散散飞回北地。
这两只属于漏网之鱼,离群索居,周檀也不能打着放生的名头,让孤零零两只大雁在冬日里自己去谋生,好赖养活着,也算积德。
“檀哥儿你这大雁能否给我家丑丫一用?我家丑丫春分那日定亲事,借你这大雁撑撑场面!”
钱大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敞开的院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身后头还跟着一脸艳羡地看着那对大雁的丑丫。
周檀一愣,借大雁?
“婶子对不住,春分那日我恐怕就不在村里了,大雁怕是不能借给你。”
提前借他人回礼中的大雁虽说在周檀看来有些冒昧和突兀,不过换作其他相熟的婶子们,他倒是不在意,乐意少了一桩麻烦事。
但钱大芬家?
抱歉,他不想借。
周檀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不想借。
这事儿周檀借或不借都是理由,钱大芬前些日子还在檀哥儿面前阴阳怪气,如今就在人家大婚前日就空着手想来借大雁,谁稀罕搭理她?
春婶子和几个婶子原本还担心周檀年纪小,心软面皮薄,不会拒绝,听到他婉言谢绝后才松了口气。
这钱大芬在村里的风评可不太好,成日东家借点面,西家顺点菜,却少有她给人家的时候,抠搜得要命。
这么稀罕的一对活大雁可不能借给她!
钱大芬一听脸色登时变了,想破口大骂却在看到王二往这边赶来的身影时一下子止住了声音,忿忿地瞪了周檀一眼,拽着丑丫的衣领子就走。
边走边骂:“个赔钱货!你娘为了你的亲事被个下菜碟的欺负了,你也不知道帮着说两句,长了张嘴就会吃!吃吃吃!就知道……”
骂声渐行渐远,不多时就消失在前头的小村道尽头,看得院子里周檀和几个婶子们对视一眼,眼底尽是无奈和反感。
春婶子倒是叹了一声:“他娘这样,就是可惜了丑丫……”从小就帮着干活,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干,饭却被钱大芬克扣得厉害,连顿饱饭都不给。
如今更是为了给还在家中兄弟娶亲,要把她匆匆嫁给邻村东杨庄子有名的老鳏夫,谁不知道那鳏夫的上个婆娘是被他硬生生打没了的。
就这,钱大芬还为了几吊钱,欢天喜地地要把丑丫嫁过去。
村里的人都在背后念叨嘀咕,有人看不过去还去她家说和,谁知却被丑丫自己打出来了,说这些人都是眼红她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
这下,村里彻底懒得管了。
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谁还去当这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大婚
三娃子眼尖,先看到了院外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王二,“王叔来了!”
王叔……周檀被这个称呼叫的一窘。
倒是王二听到后还是面不改色,走过来几步就停下了,隔着敞开的院门,对周檀说道:“我听到这边有点动静,就过来看看。”
周檀上前将刚才钱大芬来借大雁的事简单说了,“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
两人都没有至亲长辈,该长辈准备的东西都压在王二身上,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杂,这几日甚至都顾不上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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