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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时,那拖鞋已经带着他往前绊了两脚,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刚巧不巧,正好滑在柳河的脚边。
“哟,行如此大礼,还说不喜欢?”
谁知柳河不懂得避让,反而结结实实承下了田恬这一跪,随即又半蹲在田恬身边,手指搭在他细软的发丝,如同摸小宠物那样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田恬刚要张嘴对他呲牙,结果柳河伸手,猛地将田恬抬起。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又抱在怀将其送在沙发上,半跪在田恬的脚边,为其挽起裤腿,看他有些泛红的膝盖。
“幸好没有摔伤。”
或许是柳河半跪的姿势吓到了他,又或许是对方语气过于温柔,导致田恬一时间忘了言语,呆呆地注视男人的发旋愣神。
看着对方已经银了半边的头发,即便面容看不出年龄,田恬还是轻咳几声,别别扭扭收回搭在对方大腿的脚。
“成什么样子呀?又没有事,干嘛这么小心翼翼?你有本事这么担心我,还不如把我送回学校,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可能田恬是真的磕糊涂了,连自己乱说一通都无所察觉,哼哼唧唧就往后仰,躲开了柳河手臂的范围,缩在一旁不吭声。
气氛过于安静。
田恬忍受不住柳河的注视,扭过来头,见柳河还半跪在地从茶几下抽出药膏,田恬声音也越发无奈。
“我真不是我爸,而且我对他的印象不多,你对我现在这样,不就是通过我来缅怀过去吗?”
似乎就是为了强调两个人的年龄与身份地位,田恬长叹了一口气。
“爷爷,你在干嘛呀?于情于理我都是你孙子。”
“就算你喜欢找小年轻,你对外说一句,不是大把大把的人往你床上跑吗?为什么要执着于我?”
田恬一口气说完。
柳河停了手中动作。
他仰头,容貌儒雅俊美,手腕微微松懈,扬起一个即便现在看来,也不丝毫不加逊色的微笑。
他说:“想哪儿去了,我爱的只有你,田恬。”
疯子。
田恬几乎不受控制地想,他试图挣脱柳河的控制,谁知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这种常年被权力浸染的气息,居高临下望过来时所带的压迫感,压根就不是田恬这年纪的小孩所能承受的程度。
他就如一只被猛虎顶住的猫,躲在沙发一角默不作声,企图以沉默来恳求对方放过他。
可是已经将人带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柳河怎么可能会就范。他甚至不顾田恬的哀求,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拔萝卜似的将人从沙发收揽入怀中,下巴抵住对方肩膀,这才意识到怀中青年颤抖。
频率之高,甚至连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不由开口低声笑:“怎么,面对我还会害羞?”
田恬还未张口,下秒视野翻天覆地。他被柳河扛在肩膀,穿过客厅,又绕过一个长长走廊来到某处房间。关门声沉闷,他又被柳河抛入软绵绵的床铺里。
整个人几乎都深陷在中央,田恬挣扎些许才勉强自被褥之间腾起身,惊魂未定地着看着双手插兜站在床前的柳河。
房间算不上大,采光极好,窗帘处于半开阶段,阳光落在他后背,田恬看不清他神情。
只觉得他人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呼吸的压抑味道。
“没有害羞,爷爷是在为上次缺席寿宴生气?”
田恬勉强笑着,他自知力量无法与其抗衡,只能试图唤醒两人间为数不多的亲情,即便田恬觉得此行为天方夜谭。
——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说这些干什么呢?
况且对方可能深爱他曾经的父亲,而自己是个备胎。
这让田恬心中忍不住犯恶心。
他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在他眼里,柳河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和蔼可亲、但又带着一丝威严的柳老先生,反而是一个对他身子有渴望的极为陌生的人。
田恬完全是凭本能躲到角落,想要极力躲开柳河控制。
房间就怎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动作间,原本站在床边的柳河先他一步行动,脚步缓慢但却不是向着田恬方向,而是坐在床铺的另一侧,低笑比话语先到,嗓音也染有不可闻的惋惜。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难道就这么不可信吗?”
对方长叹一声,眉眼略显得受伤,趁着田恬一瞬间愣神的空隙,胳膊一伸握住了他的脚踝往自己身边扯。
——差点上当!!
田恬自然也不会让他得逞,顺着其力气反方向挣扎。
谁知柳河仅仅看似轻轻一转,力气竟是如此之大,田恬踉跄斜摔就往人怀里倒。
独属于柳河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虽然田恬自幼被他照料长大,但像现在如此亲密的距离,却还是他头一次经历。
当下他有些不知所措,任由柳河单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条腿随之搭在床边,上半身前倾,还未来得及摘去的领带垂落,尾部刚好扫过田恬手心。
太近了,距离。
或许是他眼睛里的彷徨过于明显,导致柳河眼角微微下垂。顺势松开禁锢直起身子,目光也透露出两分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
田恬不敢跟人有过多交流,他赶忙拥起脚边的被子往角落躲,生怕人看清他眼底的恐慌。
好在柳河似乎也没有接着闹他的意思,接通方才起就一直震动的手机,对着那头吩咐了几句挂断。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田恬松口气,只是还躲在角落里,如受惊的小动物一眨不眨盯着柳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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