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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风吹日晒。
他们从未褪色凋零。
在黑暗中静穆成一种永恒。
除此之外,左右殿壁上也贴有诸多画像,画中内容不一,有的边角早已泛黄,有的画技生涩,涂涂改改,有的是明显撕碎后重新拼合而成,仿佛作画之人曾怀有极大恨意,它们全都没有面目五官,却能看清大致景象。
好比画中主角,都是同一个小女孩。
有她头顶花冠,被簇拥在人群中间,人群作为背景,都似鬼画符一样极其丑陋,唯独小女孩最为精致,连她绣鞋上的游鱼都涂了色彩;也有她在夕阳下扑蝴蝶,放纸鸢;或举着大大的荷叶;或踮起脚尖去摸铜门上的狮子,和它握手;也有她摔在雪地上,身后一个被涂成全黑色,且同样没有五官的小男孩在远处盯着她看,却没去扶她,诸此如类。
先前萧夙有事来报,被准许进入后,乍看这成片的画像,都被惊着了。
尤其那副巨型壁画,画中少年轮廓如刀削,耳尖绯红如海棠滴血,没有五官,但撑在阑干上的左手,明显可见没有尾指。
是谁?
不难猜想。
可“啪”地一声,白玉酒盏撞上壁画,碎片飞溅,惊得案台上烛火乱颤,画中少年的大氅衣袂,和少女狐裘下罩的柔软罗裙,均被酒渍浸染洇污。
收回视线,压下心潮,萧夙没忘记正事,“王爷,京中又来消息……”
“若您计划不变,近期该动身了。”
看不完的奏章,拆不完的密函、手札,包括边城旦曳的“人情交游”,薛窈夭从不知道,自她来到他身边,江揽州早就隔着山河,在皇城布下棋盘。
一位圣眷优渥,又战功赫赫且被封王爵的皇子,师出无名,的确没理由起兵造反,所以江揽州也没走那条路子,而是撺掇旁人去走,而他只需在皇城最需要他时,以“清君侧”的名义带兵南下,摘下那把椅子。
自薛家变故,东宫四面楚歌,“四面”里至少有“三面”,都是江揽州利用各方势力,在背后搅局推手。
彼时的大周京师,太子出巡湑州,传回去的消息是途中逢大雪封山,太子生死未卜。
东宫无人,帝王又缠绵病榻,四五皇子蠢蠢欲动,朝野上下惶然不安。
而这一切背后的翻云覆雨之手。
此刻正将自己关在暗室。
“王妃醒了。”汇报完正事,萧夙这般提了一嘴。
醒了。
然后呢。
离开吗。
阿娘留下的珠钗,要他送给心爱之人。
被她用来扎入他肩头。
送她防身的焰绯色镯子,被她用来对准自己,“赢了我要踩着你的爱,保傅廷渊完好无损地离开央都。并结束我们这段关系,我要离开北境王府,离开你。”
心口灼痛如吞炭火,江揽州笑出声来。
她不选他,也拒绝杀他。
反过来拿自己性命作胁,赌她是他软肋。
最终萧夙接过一封手书,不知里面写了什么,也不敢擅自打开去看。
“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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