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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对颜色不太敏感,所以有时候不能通过颜色感受到大家说的情感。”
林冶弯了弯嘴角:“那谢老师,有喜欢的颜色吗?”
“也不算是喜欢,有一个觉得很特别的颜色,”谢晚苦恼地说,“但是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林冶:“在哪里见到的?”
“就在你”刚说两个字,谢晚就把那个滚到嘴边的“你”给囫囵咽了下去。他能怎么说呢,就说第一次见你时候你穿的风衣?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的颜色?不管是哪种说法,似乎都显得太过于暧昧不清了。
“是在一个人身上看见的。”谢晚改口道。
林冶配合地猜测:“服装的颜色?”
“不算,”谢晚思量着说辞,“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人的颜色。”
自打林冶认识谢晚以来,他好像从来没提过有谁对自己很重要或是很特别,这个有着自己颜色的人是第一个。林冶心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他就着这个人追问:“是你感觉到的颜色?不是看到的?”
“算是这样,”谢晚半开玩笑,“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特异功能?我能感觉到人身上不同的颜色。”
他前后对颜色敏感不一的说法互相矛盾,可林冶并不想戳破这一点。他知道,谢晚愿意说这么多已经是一种信任的表现,太过界反倒会把人推开。
只是,谢晚愿意对他说这么多,意味着自己在他眼里也是特别的颜色吗?
“谢老师,”林冶说,“我能知道我是什么颜色吗?”
“你?”谢晚好似很为难,沉默了半晌,林冶差点脱口而出算了。但谢晚忽然眼前一亮,抬头看他:“我知道了,你是绿色的。”
林冶似笑非笑:“谢老师这是现学现卖?”
谢晚竟诚实地点点头:“是现学现卖,但没骗你。”他说:“你就是很有活力的人啊,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林冶一时有些失语,谢晚突如其来的坦诚把他打得措手不及。这一刻,无论那个有着特殊颜色标记的人到底是谁,自己都已经很特殊了。
在谢晚的眼里,他代表着生命力。
“我知道选什么主题了。”林冶话题转得快,谢晚思维没跟过来。,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林冶看他呆呆的,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我想到这次拍摄的主题了。”
是生命,是凋零季节里隐藏的生命力。
他当即叫了刘轻柯过来,俩人互相交流着想法,又忙忙碌碌地准备选景拍摄。谢晚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兢兢业业地在一旁听着学习,帮忙打下手。他太过于专注,也或许像林冶一样急于摆脱刚才的氛围困境,错过了林冶转头时耳尖上的一抹红。
在意
“大家都到了吧?”李拓看了眼时间,默默数了数人头,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才拿着几把钥匙,继续说,“给大家分一下今晚的宿舍,都是双人标间。人数应该是正好的,自己找人一起就行。各自先领了钥匙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晚上出来吃烤肉。”
“林冶,咱俩一间?”林冶他们几个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等结束了集合的任务,刘轻柯自然而然地勾着林冶的肩膀,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晚心下一紧,他来之前好像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点头之交的几位师姐,他都还没认清社团其他的人。男生他也就勉强记得几个名字,更别说要住在一起了。他开始认真思考能不能放弃这个标间,自己另外去定一间房。
林冶一把推开刘轻柯:“不行。”
刘轻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你跟我同宿舍这么久,其实心里一直特讨厌跟我一起住吗?!”
“没有,只是看腻了,”林冶没什么感情地扔了一句,余光扫到了走在旁边的一个男生,顺手把他拽了过来,“你跟王坤一间去,我跟谢晚一间。”
叫王坤的男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也都是互相认识的。他也不在意到底跟谁一间,听到林冶的话,也就很高兴地说:“可以啊,那我跟轻柯一间。”
“看见没,你还嫌看腻,有的是人想跟我一块儿住。”刘轻柯吐槽了一句,倒也没什么留恋地跟王坤哥俩好地走了。
谢晚一直落后他们几步,心神不宁,压根没注意他们几个聊什么。这会儿林冶特意慢下步子等他,他才回过神,结果发现刘轻柯不见了:“刘轻柯呢?”
“他去跟王坤住了,”林冶说,“咱俩一间,去领钥匙吧。”
“我们一间?”谢晚想说不是要和刘轻柯一间吗,怎么突然变了,但也只是眨了眨眼,反问了一句。
林冶失笑:“怎么了,不想跟我一间?”
“不是。”谢晚没有停顿地否认了。他知道林冶主动跟他一间是照顾他的心理,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他只是怕林冶会不会才是不那么情愿的那个,只是出于自身修养和性格才这样做。他也怕自己太过于依赖林冶,而形成一些错误的认知,在短期的舒适区中安逸,最终还是要走出来。那样太难了。
谢晚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去拿钥匙吧。”
林冶看出了他心里的犹豫和纠结,但没有说出来。很多时候,人长期积聚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让人放下多年的心结。他不知道谢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总是在人际关系中战战兢兢,但他现在喜欢跟谢晚在一块儿,就会想要去照顾他在某些时刻的脆弱。或许他能等到一个坦诚相待,也可能不会,但那都不是他要烦的问题。人与人之间就是来来往往,过客如烟,他只在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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