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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刘轻柯怎么没来啊,他一个人上哪儿浪去了?”
何安左看右看都只有林冶和邓璞期两个人,诚挚地发出疑问。
“就他还能浪什么,”邓璞期大大咧咧地说,“他找他表姐去了,说是他表姐有个朋友要来,去接一下。”
谢晚捕捉到了关键词:“刘格学姐?”
“对,”林冶点点头,“是她。”
何安:“你怎么认识他表姐?”
陈洛奕和周文一起看向谢晚。
“之前拍摄的工作室,”谢晚解释,“他表姐也在那里工作,现在就在咱们学校读研。”
“靠,太牛了。”何安感叹,“考研也太难了,我以后肯定毕业即失业。”
陈洛奕:“不,是毕业即啃老。”
何安大怒:“你有病,我去工地搬砖也不啃老!”
陈洛奕用沉默回复他。
几个人边聊天边往舞台走,音响的声音越来越大,谢晚觉得耳朵被震得发麻。其他人也不想往前挤,就散散地缀在人群最后面,从人头缝里勉强看舞台的表演。
何安和邓璞期不知道在聊什么,谢晚站在林冶旁边,心想这么大噪音还能聊得下去,听力真好。
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他以为是林冶,直接抬眼去看,林冶转过头却没在看他。谢晚也扭头朝他看的方向看,原来是刘轻柯过来了。
“你们这么就站这儿啊,”刘轻柯大着嗓门,“站这么远能看清吗?”
谢晚不得不也提高音量:“前面太吵了,你姐呢?”
“他们在后边儿呢,”刘轻柯继续吼,“等会儿结束了再去找他们打招呼!”
旧事
一场比赛看下来,谢晚往后退了好几次,可还是觉得听力受损,头脑发懵。
节目精彩也是真精彩,虽然他们位置很偏僻,基本上也就是看个热闹,但谢晚还是在大大削弱了观看效果的情况下为表演而惊叹。周围的观众也是会炸场的,欢呼声和喝彩声不停,室外空间的实际观看人数没那么多,声音却已经营造了万人舞台的情形。
台上已经到了尾声的环节,比赛分好几场进行,这才只是第一场,因此没有过多的谢幕环节。台下的观众也稀稀拉拉地离开了。
刘格看见了他们,从另一边绕过来打招呼。于是几个人干脆离开了人群,边散步边聊天。
刘轻柯一晚上来回跑,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提议顺道去外面的小吃街吃宵夜。大家看看时间,才刚过十点,便欣然答应,吵吵闹闹地朝校外走。
“王哥,你是哪个科室的医生啊?我爸妈以前可想让我学医了,但我乐意搞艺术,他们还念叨了好久。”
做过了自我介绍,他们互相之间也都算是认识了。刘格的那个朋友是一位医生,年龄刚过三十,叫王楚州。据说是刘格打小就认识的邻居,因此虽然年纪差得多,却很聊得来。
邓璞期也是个自来熟,随便打个招呼就能哥俩好。此刻听了王楚州职业是医生,他兴趣上来了,走在前面拉着王楚州搭话。
王楚州没有年长者的架子,浑然不在意邓璞期大大咧咧的行为,笑着说:“我是眼科的。”
何安插嘴:“眼科啊,我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伤了左眼,去医院看治了好久。”
“啥?”陈洛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小身板,还跟别人打架?”
“小时候脾气急呗,”何安咳了两声,后知后觉地有点儿不好意思,“跟其他小屁孩儿玩着玩着没谈拢,就打着滚地上,被石头硌到眼睛了。”
陈洛奕无语:“只能说你从小就是个倒霉蛋。”
谢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跟着笑,也没接话。
他有点儿走神,从听到王楚州说自己是眼科医生开始。
刚才在舞台那边,第一眼看到王楚州的时候,谢晚就觉得他看着有点儿眼熟。只是灯光昏暗,他觉得自己大概只是脸盲产生了错觉。
可现在他们就坐在这家烧烤小店里,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知道王楚州在眼科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
几年前——具体是多久谢晚记不清了,他第一次自己去医院查色彩紊乱症的时候,有一个小医生,和王楚州长得很像。
那个小医生并非是他的主治医师,而是跟着谢晚的主治医师学习,是实习医生。当时谢晚跟着做了很多检查,医生却毫无头绪,实习生也没从他这个病例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离开的时候,那位女医生斟酌着词句,对他说“要不要去找心理医生看看,会不会是其他因素造成的”。
心理医生,谢晚想,是说这些都是我的幻觉吗?可他从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总不会还没出生就得了心理问题吧?与其做这种猜测,倒还不如让他去查查是不是他妈在怀他的时候吃了毒蘑菇,从胚胎就开始致幻了。
此后,谢晚便不再试图通过科学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了,除了偶尔在网络上看一些怪病案例,平常也早已习惯了与变幻不定的色彩共存。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谢晚心神不宁,他知道即便真的是本人也肯定早把多年前一个普通病人给忘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最坏的后果。
“困了吗?”
手心被轻轻捏了捏,谢晚回过神,小声对林冶说:“没事,刚才音乐声太大,吵得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冶又捏了捏他的手,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坐在一边,替谢晚摆好了餐具。
谢晚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突然觉得很愧疚。好像从认识以来林冶一直都在迁就他,即便根本不知道原因,也会贴心地什么都不问,只是给予沉默的安慰。反观自己,却只是在接受他的好意,而并无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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