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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蔓延到她心底。
对于傅迟说的话,她有点熟悉,又有点不熟悉。
熟悉在于,傅迟跟她说过很多,不熟悉在于,她们之间隔了十年没见。
刚理清的那点不悦和烦闷,忽然就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似乎都没必要存在了。
傅迟帮她检查东西有没有带齐,心里咕噜噜冒泡泡,她忽然就不想跟着裴温瑾去练舞了,想跟裴泠初一起坐公交。
眼皮耷了耷,无声叹气,算了,她不喜欢放别人鸽子。
三个人一起出门,裴泠初拒绝坐车到公交站牌,她自己步履平稳地走在宽敞的公路上,傅迟慢悠悠,像个老者似的跟在她身后,裴温瑾却坐在副驾驶上喊一声:“傅迟,你开快点啊,咱们要迟到了!”
傅迟瞥她一眼,挑眉,又继续盯着裴泠初的背影敲,嗓音清冷:“是谁早上不起床的,出门时又要化妆又要挑衣服又要编辫子的?”
裴温瑾撅着粉嘟嘟的唇瓣,娇嗔地瞪她一眼,脸蛋却不自觉红了红,指尖虚虚勾着耳侧的鱼骨编打圈,小声说:“都怪你,你要早点叫我才好呀。”
“我叫了,叫不醒。”
裴温瑾不跟她掰扯了,扫一眼时间:“但是你再不开快点,我们就真的迟到了!”
傅迟轻声应着,却还是慢悠悠开,直到追上裴泠初的身影,她落下右侧的窗户,转头看去时,正好对上裴泠初的视线,她扬唇笑笑,唇瓣微动,似乎无声说了句:我们走了。
直到超过裴泠初五十米后,傅迟才踩油门加速驶离。
她挺不喜欢看车辆迅速离开的背影,这种感觉像抛弃她,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不带一丝念想。
所以她不想让裴泠初也有这种感觉。
傅迟紧赶又紧赶,两人还是迟到了,刚来就被一个穿白t牛仔短裤,颇有青春活力的女孩子幽怨地瞪了一眼:“你们俩迟到了。”
“哎呀,小橙子,别瞪我们呀,这不才晚了两分钟,而且你不是说今天不来么。”
程十鸢抬臂环胸:“晚了两分钟也是晚了。”随后她扬扬下巴,冲傅迟伸手:“正好,傅迟,把票给我吧,你买的是s级座位吧,我要的是最靠前的。”
后者眸子很冷淡,淡淡瞟她一眼,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门票来递给她,等程十鸢伸手接时,她又忽然把手收回来,偏头,唇边挂上很浅的笑意。
程十鸢:“……”
“啧,傅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我感觉我们的友谊越来越不稳定了。”
程十鸢扯下唇角,一双杏眼轻轻敛下来,抬着的手挥了挥,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开口:“哎呀,某人这些年还从我这里买杂志来着,是谁的来着,好像是叫……”
“给。”
傅迟又恢复冷淡的样子,嘴唇很薄,轻声打断她的话,把票递给她。
“这才对嘛。”程十鸢接过来,仔仔细细盯着门票看,眉眼清秀含笑:“话说,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每次都是怎么弄到门票的,怎么感觉说有就有了。”
“不告诉你。”傅迟压压下巴,越过她,脱了鞋朝里走。
裴温瑾看看傅迟,又看看程十鸢,又瞧瞧她手里的演唱会门票,虽然她知道傅迟一直帮小橙子买演唱会的门票,但根据刚才的对话,似乎傅迟也有事求于她?
她拉拉程十鸢的手,问道:“小橙子,傅迟从你那里买什么杂志啊?”
程十鸢摇摇头,食指比在唇前,笑得神神秘秘:“嘘,不能告诉你。”
“好了,我们还是开始练舞吧,这都要过去半小时了。”
裴温瑾小声嘟囔:“怎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程十鸢虽然知道傅迟和裴温瑾是姐妹,但没问过她们俩为什么不同姓,也不知道她们和裴家,裴泠初的关系。
裴家的人,从来都不会靠裴家获得什么,全凭自己。
这里除了程十鸢,还有其他十几个女生,全是都大金融系的学生,不过傅迟不是很熟悉,裴温瑾倒是都认得,迅速跑过去聊成一片,这舞是过了一个小时也没跳起来,最终还是程十鸢喊了好几遍才稀稀疏疏地开始跳。
这就意味着要面临一个问题:
“两两一组啊,再不快点,一上午的时间都要过去了。”
众人互相看一眼,开始找搭子。
而傅迟就靠坐在墙根底下,支着一条腿,手肘随意搭在上面,眼皮耷拉下来,在走神,想裴泠初。
正想得入迷,头顶上方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她还没抬头,就听见一道清丽微甜,似乎还能听出害羞的声音响起。
“傅迟,我可以和你组对吗?”
傅迟懒懒地抬起眼皮,看见脸颊微微泛红的少女局促地站在眼前,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
但她连唇角都没拎起来,就这么冷漠的弧度,摇摇头低声说:“我不跳舞。”
那女孩有些不解,皱皱眉:“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傅迟忽然有点烦,因女生靠得这样近,她直了直上半身,贴近墙壁,她在心底叹气,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被程十鸢拉着跳舞的裴温瑾,说道:“我陪她来的。”
傅迟宠这个妹妹,一贯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虽然这个请求也是裴温瑾在她耳边磨了好几个小时磨来的。
这女生似乎有点为难,咬咬唇瓣:“但是今天有人没来,人数不够,我,我还没有舞伴,没办法练。”
傅迟却说:“有办法。”
依旧是那副冷得不行的嗓子。
后半句话在女生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响起,就有些不解风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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