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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想了想,问:“先不说诉讼时效的事,当时这起案件发生的时候,相关的证据还有保留吗?”
迪诺皱眉:“你指的是——”
“强奸包【注】,”沈烈说,“这是物证。当时受害者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其他人在过了十五年以后还愿不愿意站出来指认,这是人证。”
迪诺沉默,半晌才说:“人证说不定有,物证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但我能听出来,他或者她,是你很重要的一个人。也因此,我建议你不要轻易付诸行动。”沈烈声音很轻缓,里面充斥着无奈,“你也见过那么多次开庭和审判了,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审判流程不是那么简单的,连重要证人很多都熬不住,更别提这种性侵害的受害者了。”
“我不是说受害者都不应该去提起诉讼或者是勇于反抗,这完全不是我的意思。”沈烈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准确地传递给他的好友,“每个人都需要法律给予他们正义,这样才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可现实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当罪行已经拖了很久,又缺少有力的物证和人证的时候,就算检察官成功地让大陪审团通过了起诉,那又能怎么样呢?”
“证据太薄弱的后果,就是正义的倾斜。”沈烈叹了口气,“因为极有可能,受害者经历了非常痛苦的几年,在庭审的这几年里要不断地被二次伤害、甚至是五次、十次的伤害。他们会把自己的最痛苦的回忆不断地翻出来,不断地对法官说,对陪审团说,对控方说,对辩方说。如果这些痛苦的经历能换来最后的解脱,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证据不足的话,到了最后一步,人是会崩溃的。”
当你用自己的血和肉一步一步铺成了道路,最后却发现这条路陡然断了,留给你的只有粉身碎骨,你怎么办?
沈烈拍了拍迪诺的肩膀:“如果真的想搏一搏,多找找证据,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不伤害你爱的人。”
说完他转身拧开门把手出去了,留下迪诺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垂在腿侧的双手握紧成拳,上面的青筋一条一条地凸了出来。
……
“搜查令?搜我家?”
夏莉伯特站在家门口,拧着眉毛看着手里的搜查令,看上去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上面写的很清楚了,”杰瑞一边戴手套一边说,“我们有证据怀疑你和安迪克瑞斯被袭击一案有关。”
夏莉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格洛瑞娅在旁边看见她这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要不是她亲眼看过这个女人给安迪克瑞斯的酒杯里下了药,光看她的表现,她还真以为这件事和夏莉无关。
迪诺温声问:“我们能进去了吗?”
夏莉叹了口气:“我也阻止不了你们,请进吧,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太暴力,不要把我的东西损坏了可以吗?”
迪诺对她点头:“我们会尽力的。”
说完他摆了摆手,鉴证科的人就进去搜查了,他们几个警官也都戴上手套进去帮忙。
夏莉靠在门口,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能搜到什么的样子。
迪诺微微皱眉,她为什么会如此胜券在握?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鉴证科的人对迪诺摇了摇头,示意没搜出什么来。
迪诺更奇怪了,他蹲下去看沙发的底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目光无意中瞥到楼梯间和地面之间有一道很小的缝隙。
缝隙?为什么会有缝隙?
这个楼梯间从外面看上去完全是一堵实墙!
他站起身来,手一寸一寸地在楼梯间上摸过去,终于在某一个角度摸到了一条缝的质感。
迪诺脸色一变,他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
随着迪诺手臂的用力,那堵看上去是一堵石墙的楼梯间居然被推开了一道门!
杰瑞惊讶:“这还有道门?!”
格洛瑞娅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刻去看了当事人夏莉伯特的表情,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些猫腻。
果然,她看到楼梯间那扇隐蔽的门被迪诺一把推开,原本懒懒地靠着门框的身体一下子站直了,眼神也从百无聊赖变成了紧张。
迪诺挥手叫鉴证科的人过来搜查一下这个楼梯间,他敏锐地闻到楼梯间里有还没散去的,刺鼻的漂白水的味道。鉴证科的人进去一寸一寸地搜查,用仪器扫描想找到血迹和残留的dna。
迪诺回头看向夏莉,扬了扬眉:“最近大扫除过?”
夏莉扯出一个笑来,虽然这个笑容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好看:“是啊,新生活开始了嘛,总要清理一下。”
迪诺没再接话,楼梯间里空间不大,还摆满了杂物,他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在里面只会碍鉴证科的事,所以他干脆一猫腰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注意到,这扇门朝里开的门没有把手。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门没有锁,里面的人也绝对找不到借力的地方开这扇门!
迪诺若有所思,脚下无意识地走到了客厅,目光落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摆着几个相框,迪诺不经意地瞥了过去,目光凝滞。他伸手拿起其中一个相框,给格洛瑞娅看:“眼熟吗?”
格洛瑞娅一怔:“这不是——”
迪诺转向夏莉,晃了晃手里的相框,问:“你和你的邻居关系很好?”
相框里的照片正是夏莉和前两天迪诺还有格洛瑞娅遇见的,她的那个漂亮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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