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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审讯中还耀武扬威十分桀骜不驯的死鹰,在德兰斯诺面前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头也低垂了下来。
“斯诺先生,十分抱歉让您因为我的事而——”
“没关系。”德兰斯诺的声音很温和,“你是对我有用的人,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放心。”
玻璃后的凯西挑了挑眉,骂了一句虚伪。
在杰西殉职后他抓住了德兰斯诺,为期五天的审讯攻防中让他也对这个黑道集团的领导者有了一点了解——德兰斯诺看上去有多温柔风趣,心里就会有多么狠毒无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肯相信德兰斯诺对杰西会有过哪怕一丝的真心,这个人就没有情感,也没有心。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和fbi的人牵扯太深,但是你没有听我的。”德兰斯诺知道他们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对话不会被法庭采纳成为呈堂证供,所以他一点都没有费心遮掩,“我不在乎你杀了谁,但我在乎这会影响我的生意。所以等我把你捞出来之后,只要你不触犯我的三条原则,我不关心你用什么方法,但这段时间损失的生意你要给我三倍补上,不然我们就有其他的事情要好好聊聊了。”
他的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好像有十万重担一样让死鹰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显然这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指标,但他除了毕恭毕敬地答应也没别的话能说。
凯西见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沈烈也已经到了,就直接推门进去。
德兰斯诺看到凯西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让凯西想冲上去给他一拳的笑容:“噢,巴伦警官,好久不见了。”
沈检察官从接到凯西的电话开始就开始皱眉,到现在都没解开,听到这话看向了凯西:“你们认识?”
“当然了。”德兰斯诺笑吟吟地接话,“上次我和巴伦警官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巴伦警官可是打断了我三根肋骨,躺了一个月医院的脑震荡——”
“闭嘴,德兰斯诺,”凯西坐在他对面,冷冰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律师执照?”
沈烈的记忆有一些回流了,他依稀记得当时在泰特弗叶那个陈案开庭的时候,辩护律师曾经挖过凯西的过去,用他曾经暴力审讯的经历试图迷惑陪审团,当时暴力审讯的对象,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我,凯西。”德兰斯诺转着手里的笔,换成了一个更亲昵的称呼方式。
”麻烦叫我巴伦警官,我们没有那么熟。”凯西眉头一跳,毫不留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死鹰已经有了一个律师了。”沈烈说,“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搞什么?”
德兰斯诺曾经进过审讯室,还被凯西打断过肋骨,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律师。
“她被炒掉了。”
德兰斯诺微微一笑:“对吗?”
显然他这句话是在跟死鹰说,后者立刻应了下来。
沈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两个男人,半晌才冷笑一声:“我无权控制被告人找什么律师,但我奉劝你一句,在信任自己的利益相关者之前,最好考虑一下他是不是会从你的利益最大化角度出发。”
“别担心,我很有职业素养的。”德兰斯诺对沈烈眨了眨眼睛,沈检察官懒得搭理他。
“不管你换了几个律师,我要说的都一样,”检察官的声音冰冷,“你当事人还有十分钟就要被转移去中央拘留所等待传讯,我会确保法官决不可能给你当事人保释的机会。”
“别这么心急,检察官。”德兰斯诺笑意未减,“你这份底气来自于哪个法官呢?迪恩诺丁吗?”
沈烈的脸色立刻冷峻了下来:“你说什么?”
整个审讯室的气氛一瞬间陷入冷凝,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凯西对德兰斯诺莫名调转的枪口感到诧异,而迪诺却回想起来他提到到的这个法官——迪恩诺丁——是首席大法官的儿子,历任最年轻的法官,脾气很不好,很不好拿捏,每次庭审检察官或者辩方律师总有一个要被骂到狗血淋头。
——可这跟沈烈有什么关系?
德兰斯诺丝毫不在意沈烈难看的脸色,依然泰然自若:“我听说,沈检察官和这位年轻的诺丁法官,在法学院的时候私交甚笃,好像还约会过几次?有这种私交在,我当事人的案子由诺丁法官来审理不太公允吧?”
凯西和迪诺“唰——”地立马回头看向检察官,即使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人类八卦的本质还是冒了一个小头。
“第一,诺丁法官和我只是普通校友关系,没有什么私交,更遑论约会这种无稽之谈。”沈烈把手里的文件夹慢慢地按在桌子上,向德兰斯诺微微倾身,金丝镜片后的凤眼里冷冽如刀,“第二,所有案子的分配都是随机的,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操控哪个法官被分配到哪个案子。”
“——除非这个法官主动提出要接手,在确保没有利益冲突后可以选择。”德兰斯诺接着他的话说了,眯起了双眼,“有消息说,你让人把我当事人的材料放在了诺丁法官的桌子上,所以检察官是想告诉我,这是假消息,而诺丁法官也不会接手这个案子对吗?”
沈烈和他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有着怪异纹身的男人有多危险,但他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和退却。
他说的是事实,没有人能操控案件的随机分配。
但德兰斯诺也没说错,确实会有法官主动介入的例外,而他也确实把案件材料托人放在了诺丁法官的桌子上,希望他能感兴趣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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