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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他。“你不高兴,菲利普。”玛蒂尔达对他说,她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此朝他踮起脚,费力地想要替菲利普整理他的领口,像菲利普经常对她做的一样,她认为这是一种安慰的行为,有一瞬间,他觉得他心里确实淌过了暖流,他正被妹妹关心着,但很快他就及时扼止了这样的情绪,“你可能会有真正的兄弟了,玛蒂尔达。”
“奥托?”她困惑道,在奥托随理查一世留在普瓦捷城堡的那几天,他开始试图让玛蒂尔达接受他也是她的兄弟,但她无法分辨“哥哥”可能意味着两个不同的人,因此他和奥托让她通过名字区分他们,她学会了他们的名字,并认为直呼他们的名字很有趣,即便奥托离开后,她也会对菲利普直呼其名。
“不是奥托,也不是我,你母亲可能会生下一个男孩,他可能叫理查或亨利,他才是你真正的兄弟。”
“哥哥!”玛蒂尔达再次固执地强调道,她用她那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望着她,他终于心软,没有再纠正她,毕竟虽然整个城堡的人都知道国王和王后曾共度一夜,但她母亲现在还没有怀孕的迹象,“好了,玛蒂尔达,我们都不必去想以后的事,不论你会不会有个新的兄弟,现在,我都是你身边唯一的兄弟。”
玛蒂尔达立刻开心地笑起来,她抓着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像一只乖顺的小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此刻似乎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只有两年了。
两年之后,他就十二岁了,他一直清楚他和理查一世心照不宣的约定,等他年满十二岁之后,他就必须离开他的家庭,选择做骑士还是修士,不论他如何选择,至少他都不可能留在玛蒂尔达身边了。,
“莱切伯爵去世了,陛下。”
1195年4月,当康斯坦丝皇后从睡梦中醒来时,她首先得知的是这个令人惊愕的消息,她匆匆起身,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的事,他在吃完晚餐后开始上吐下泻,今天早上不治而亡。”
这个解释显然不足以让康斯坦丝皇后信服,她抓紧裙摆,脸上不知是忧虑还是恐惧:“他母亲呢?”
“他母亲和他在一起,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或许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见她”
“我必须过去。”康斯坦丝皇后深吸口气,脸上笼上似有若无的忧伤,“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必须去看她,不论是作为女王,还是作为姑母。”
莱切伯爵是坦克雷德一世在成为国王前的头衔,亨利六世登基后,她劝他将这个头衔还给了坦克雷德一世的次子威廉以示怀柔,但随着这个男孩可疑的死亡,她先前的努力会被证明徒劳,她只希望真相不要是她所恐惧的那样。
她来到莱切伯爵的住处,他的母亲西比拉王后面容呆滞地抱着儿子的遗体,而他的姐妹们都围绕着他们身边哭泣,看到康斯坦丝皇后,西比拉王后死寂的脸孔忽然开始扭曲,她想要上前却被死死按住,因此只能歇斯底里道:“是你!”她尖叫,泪水将她的头发黏在一起,“你杀了威廉,你下了毒!因为我帮助我的丈夫对抗你,因为我曾劝他杀了你,你就要杀了我的儿子吗?”
“不是我”康斯坦丝皇后试图辩解道,而西比拉王后猛然摇头,声泪俱下道,“他在吃完糕饼后就开始发吐,你和你丈夫的侍从拒绝医生诊治他,你还想要辩解什么?康斯坦丝,你也有儿子,你怎能如此残忍?你的儿子以后也会像威廉一样死于非命!”
康斯坦丝皇后霎时脸色惨白,而亨利六世的侍从也终于有了理由以粗暴手段将西比拉王后拉开,并制止她再度开口,注视着莱切伯爵的尸体,康斯坦丝皇后深吸口气,她背对着众人:“马克瓦德呢,让他来见我。”
当马克瓦德前来拜见康斯坦丝皇后时,后者已经换上了皇后的礼服,黄金和宝石将她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威严,如女神般令人不敢逼视。“你负责莱切伯爵一家的守卫。”康斯坦丝皇后说,“但你没有让医生为他诊治。”
“这是我的疏忽。”马克瓦德道,不论康斯坦丝皇后是否试图以外表的华贵对他造成心理上的优势,他都不打算真正地服从她,他的主人本来也不是她,“但陛下,孩子夭折是很正常的事,很快这件事就会被淡忘的。”
“但谋杀一个孩子不会!”康斯坦丝皇后提高了声量,“一定要我大张旗鼓地调查这件事,让整个欧洲都知道莱切伯爵死因可疑,你才会承认你谋杀了他吗?”
“我想您最好不要将谋杀这样的词汇挂在嘴边,我的名声无足轻重,但您和陛下的名声很珍贵。”
“你的名声已经够糟了!”康斯坦丝皇后忍无可忍道,“你知道我不敢去调查莱切伯爵的死因,所以才无所忌惮,可你别忘了,处死一个人的罪名不是只有谋杀一种,上帝全知全能,犯下罪行的人必须得到惩戒,你死后必然堕入地狱!”
“或许您不应该如此诅咒我,如果您真的认为我是真凶的话。”
“怎么,你觉得我有必要对你格外容情吗?”康斯坦丝皇后冷笑道。
“因为这是陛下的命令,他在离开西西里前就如此下令。”马克瓦德终于道,他看着康斯坦丝皇后,有一瞬间,他对这个一直同他作对的女人甚至有些怜悯,“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我只是作为陛下的仆人执行了他的命令,如果您想要为您的侄孙讨回公道,或许您直接找陛下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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