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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意“呃”了声,没答。
她起身,往客厅去。客厅跟露台,明明只有一门之隔,里面黑得像有深渊巨兽,露台上的光没有照进去一点。
谢轻意站在门口,不敢往里去了。
施言见状,收起笔记本,放下酒杯,到门口拉着谢轻意的手领她进去。
她一步迈进去,客厅里瞬间亮了起来,光线比露台还要亮几分,像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谢轻意心下震惊,扭头看向施言,心说:你是灯吗?
走到哪,亮到哪。
随即,默然。
灯一直是那么亮,是她的大脑、眼睛把自己骗了,蒙蔽了。这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好事,太过依赖施言并不好。她明白,这样子可能又是另一种方式的病情加重。
反正都病成这样子,谢轻意也想摆烂了。
庄宜没睡熟,听到客厅有声响,起身出来。
施言告诉她:“我们回房休息了,你安心睡吧,有事叫你。”拉着谢轻意回房间。
谢轻意隐约能看到点光线,照顾得了自己,施言没再管她,去往浴室准备放水泡澡。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显然是谢轻意的生活助理下班前放的,又让施言暗暗感慨了句谢轻意手下员工的积极主动性。
施言把浴缸留给谢轻意,自己则去淋浴喷头下,简单洗了个澡,“谢轻意,我洗好澡了,该你了。浴缸里的水我没用,你洗吧。”
她拿出电吹风,吹干头,出了浴室,谢轻意才进入浴室。
施言犹豫了下,决定不折磨自己,也不去挑战谢轻意对刺激的承受力,抱来被子铺在地上,打地铺。
谢轻意洗完头和澡,吹干头发出来时,见床上没有人。她没听到施言出去的声音,于是绕到床的另一边,果然见到施言裹着被子睡在地上,睡熟了。
她在床和施言之间来回扫了眼,犹豫了下,上床,躺进被子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其实还是有点困的,可满脑子都是施言睡在旁边,那边更暖和。
她强迫自己入睡,睡意反而一点点跑了,眼看就要有睁眼到天亮的趋势,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悄悄观察了下,发现施言睡得挺香的,没醒,又蹑手蹑脚地下床,慢慢的轻轻的贴着施言睡下。
施言睡得正熟,觉察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以为是遭贼了,猛地惊醒,然后就看到谢大小姐跟做贼似的溜到身边。
惊喜来得太突然,瞌睡瞬间全无。
35
施言很想掀开被子将谢轻意裹进被窝里搂着,但谢轻意这么鬼鬼祟祟地摸过来,显然不想被她发现,还是不要惊动她的好。
只是施言实在没想到堂堂谢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鬼祟的时候,她很想装睡的,但笑容压都压不住,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轻意找好位置,听到施言的呼吸不似睡沉的沉稳,便觉要遭,怀疑已经吵醒施言,随即便听到了施言的笑声,以及伴随着笑声传来的震颤感。
她有点恼羞成怒,又事已至此,不能再做什么欲盖弥彰的举动,索性大大方方地把施言的胳膊捞在怀里抱着,说:“借我靠会儿。”
她很想装作若无其事,但脸和耳朵都烫了起来,脚趾头还想抠地,想把自己埋起来。
哎呀,那可太好了。施言脸上的笑意更深,掀开被子罩住谢轻意,将她揽住,笑吟吟地问:“是不是我暖床很好用?”
谢轻意侧蜷着身子,把脸埋到被窝里,轻轻地“嗯”了声,说:“好用。”
被子里暖融融的香香的,香味的源头正是施言,而谢轻意是侧蜷着睡的,脑袋正好靠近施言的胸。
半敞开的睡袍领口,乍隐乍现的风光近在方寸之间,混着被子里的温香气息,形成特殊的刺激直冲谢轻意的脑海,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浑身都烫了起来,不敢动,还有点闷。
施言觉察到谢轻意浑身都绷紧了,笑意更甚,轻声问道:“谢轻意,你还好吗?”
谢轻意一点都不好。她从被窝里抬起头,闷闷地说了句:“我回床上吧。”
施言的声音一软,说:“睡吧,不逗你了。”地板硬且凉,还不透气,就谢轻意现在这脆弱身板,施言是真不想她睡地板受罪,于是说:“去上床睡。”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又拉着谢轻意起身。
谢轻意想说,你睡床上,我睡地板吧,又说不出口,于是默默地从善如流,挪到床上躺下。
其实吧,真和施言发生点什么,她是可以接受的,走肾不走心就成。
她并不想动感情,更不想谈恋爱。
以她目前的精神状况,她不觉得自己有处理感情的能力,而谈恋爱这种事,就算是正常人,还经常患得患失情绪起伏,甚至有走极端的,对她来说,风险非常大,再加上对象是施言的话,几乎等于把自己置于无法掌控的危险之中。
谢轻意转过身,背对着施言。
施言的手臂搭在谢轻意的腰上,刚想揽住她,便觉察到谢轻意浑身一僵,又绷紧了神经。她轻笑道:“睡吧,不骚扰你。”
谢轻意转过身,面对着施言。
床头亮着小夜灯,昏黄的光芒足够照亮床头,也让谢轻意将施言看得清清楚楚。那眉眼带情又带笑的模样,温柔至极,像在说,她喜欢她,她们是一对。可,不是。
谢轻意知道在施言这副模样之下,还隐藏着另一面,那一面有獠牙,想咬住她的咽喉啃,甚至想要撕碎她。
可她……
谢轻意很清楚,如果不是理智尚存,都不用等别人撕她,她能把自己片成一片一片又一片。她靠近,头埋在施言的颈间,鼻息间全是施言身上好闻的香味,还有温暖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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