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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意有点烦,但施言能来,她还是开心的,就是那种,那个人就在旁边,就在她附身,很近,吹来的风里都带着她的气息,抬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接触到。
到了晚上八点多,生活助理给浴缸放满水,谢轻意泡了个澡,便到床上躺下了。
讲睡前故事的小精灵旷工了,没来。
谢轻意的内心却极为平静,思绪没有什么起伏,脑子里在想,施言在做什么?还在忙着扎营还是睡下了,晚饭是吃干粮吗?
其实如果没有施言扔了她的那段过往,她还是愿意施言来蹭她的床睡觉的,搂搂抱抱也成的。可是,扔了就是扔了。
谢轻意想到这里就又烦上了。
她扯过被子蒙住头,盖住自己,没两分钟又憋不住闷,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烦。
值夜的庄宜默默地看着自家老板,心说:“果然。”
谢轻意坐起身,犹豫两秒,起身,下床,趿了拖鞋,扯过挂在屏风上的披肩裹在身上,出门,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外走。
庄宜赶紧拿上手电筒跟上,小心翼翼地去看谢轻意的神情。
她出了门,便打开手电筒给谢轻意照亮。
谢轻意抬手示意她关掉,说:“悄悄的。”连说话都是压着声音的,略显鬼祟。
庄宜默默地看了眼自家老板,关掉手电筒,非常识趣地提醒:“要不,你换双鞋,从侧面绕过去?”
从正面打开院门出去,白裙子浅色披肩,在夜里,还是蛮显眼的。
谢轻意又犹豫了。要不,还是回去吧?这么溜过去凑热闹,显得自己多那什么!
庄宜跟着谢轻意这么久,还是很懂她的。她当即说:“老板,你在这里等我下。”
她去到值班室,从放工具设备的袋子里翻出一个望远镜,拿去给谢轻意。
谢轻意看到望远镜,眼睛亮了下,绷住微微泛烫的脸,说:“走,看夜色去。”
庄宜心说:“你那是看夜色么?”
谢轻意又回到视野最好的客厅,连留的一盏小夜灯都关了,将整个儿隐在黑暗中,这才拿起望远镜朝着车灯亮起的地方望去。
这么会儿功夫,帐篷已经搭好了。三顶双人小帐篷,通过帐篷里的灯光照出来的人影可以确认,施言带了两男两女四个随从人员。
随从人员还在帐篷里整理各自的物品,施言则坐在帐篷外的便携式桌椅旁。
她的手里拿着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
她的一条腿微曲,一条腿伸得长长的,背靠在椅子上,显得懒洋洋的,还有点随意。对瓶吹喝酒的样子,洒脱又好看,还有点点小失落的样子。
谢轻意便觉得这样子的施言也挺好看,跟混酒吧时的施言又不一样,没有酒吧的乌烟瘴气,多了点旷野的清爽感。
庄宜站在谢轻意旁边,看着自家老板拿着望远镜对着施言看个没完没了,直摇头。
谢轻意看了好一会儿,叹口气,把望远镜还给庄宜,说:“这望远镜买得好。”
庄宜:“……”呵呵。您别失眠闹自杀就成。
谢轻意回到卧室,冲洗完沾了些细砂尘埃的脚,又钻回被窝。她又有点兴奋了,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想把旷工的小精灵招回来讲睡前故事,但一只都没有。
叹气。
她又躺了许久,渐渐的终于有了点睡意,一点点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到天亮,自然醒。
谢轻意起床的第一件事,先是探头朝着栅栏外看了眼,车子不见了,但帐篷还在,便明白,他们这是开车采购物资去了。
她在立即拔营走人,和再住一阵子之间,犹豫了下,决定再住一阵子。
拔营跑路,落荒而逃不是她的风格。
新学期报道这种事,她这种因病休学继续读的,不像大一新生那样卡得那么严,可以让秦管家或秦秘书先替她跑一趟把手续办好,其余的回头再补都行。
谢轻意洗漱完,又挑了身蒙古族服饰依然穿得美美的,先去吃了早餐,在趁着施言营地没有人去看热闹和出去骑马之间,选择了带上保镖出去骑马,于是通知了何耀安排安保和备马。
何耀带了一支十人的保镖小队,加上他和谢轻意,以及雇来负责照料羊和马匹的牧民小伙,一共是十三人,十五匹马。一人一匹骑着,再留两匹马用来驮水和出去郊游的物资。
八月天,正是热的时候,骑马出去跑,有风,那也得出一身大汗,补水很重要。偶尔歇一歇的时候,铺个毯子、摆个椅子,再架上小炉子烧水煮茶,也是常有的事。
十几匹马牵到院子外,马嚼子、装马鞍以及带随行物资都需要时间,人说话的声音和马匹发出的声响,不算太吵,却也不算安静。
施言在帐篷里蒙头大睡,被吵醒,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一点点。她心说:“干嘛呢?这些人。”她将帐篷拉开一点缝隙,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好家伙,一支马队在谢轻意的小院外整装待发。
她暗叹一声:“谢大小姐,你现在的精神头是真的好!”
睡意全无。
她穿戴整齐,钻出帐篷,正好瞧见穿着蒙古族窄袖短裙脚踩靴子的谢轻意出来。谢大小姐今天戴着圆形宽沿帽,利落得像要出门打仗的女将军。
施言打招呼:“早啊。”
谢轻意颔首,回了声:“早。”视线在施言身上一扫,便收了回来。她翻身上马,接过何耀递来的马鞭,扯动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喊了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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