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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墨后知后觉:“周导的事,是你安排的?”
萧岚没说话。
周语墨顿然觉得后背发凉:“萧总监,你这是钓鱼执法。这世上最不能直视的就是人心。我不认为你有这个权利,逼迫晚云直视真相哦。”
她用最娇滴滴的语气,说着生硬的话,绵里藏刀,是她一贯的作风。
萧岚敛了敛双眸:“人在谎言里越陷越深,真相就会是致命的。”
周语墨看着她,虽不认同她的做法,也理解她之所以这样极端,不过是有独属于她的创伤后遗症。眉头微微一蹙,无奈又心疼一笑。
周语墨腰身一转,走去拿墨镜和包:“算了,那就赌她会不会签字呗。你要是输给那小姑娘,别找我哭鼻子哦。”
萧岚笃定:“她会签的。”
周语墨回眸皱眉:“凭什么?”
萧岚看她一眼,勾唇一笑:“凭我对她十几年的了解。”
周语墨“啧”一声:“讨厌……”,随后戴上墨镜,转身离开:“拉倒吧,关老娘什么事。”
萧岚无奈叹气:“你能不能忘掉你‘狐媚子’那个角色?”
周语墨一个转身,嗓子一吊演上了:“萧~总监~,你可是~想奴家了吗?”
萧岚无奈一气,扶额。自言自语一句:“真的不能再给她接这种角色了……”
戏生多年,她也越来越像她的角色了,谁记得那年还是个青涩大学生模样。说人家疯,自己倒为了个戏中道理就跟大导演怼得毫不留情,被人包袱黑稿发得铺天盖地也毫不在意。
萧岚揉揉眉心,回头又看起公关方案。
算了,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命吧。
手炉“江存惜知道她姑姑这么会撒娇吗……
这天,清欢市落了初雪。
虽然江星辰不在,吴秋菊还是按日子去孤儿院把江存惜接来过冬至。外头白雪皑皑,小朋友也披上了毛领披风,白绒绒的毛领衬得白里透红的小脸格外可爱。
早饭过后,吴秋菊对着自然光缝补,引得小孩好奇。
“秋婆婆,你在干吗?”
吴秋菊也不嫌小孩听不懂,耐心跟她说:“旧衣服丢了可惜,这不是降温了,缝些裹炉子的绵套,好给你姑姑暖手啊。”
林清岁干着手里的活,听到这句才回头,留意到桌上那精致的小方炉子。
江存惜蹲下来摸了摸地板:“秋婆婆笨蛋,地板热热的,萧姨姨说了,这叫地暖,冬天开这个就不冷了呀。”
吴秋菊笑了声:“家里地暖足,咱们是够了,你姑姑那手啊,还是冰冰凉凉的呢!”
林清岁听闻,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炉子:“这个比暖手袋好用吗?”
吴秋菊边缝补边笑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花样多,先前让我女儿买了那种暖宝宝,贴在身上就发热的,可是不持久啊,总要换,也不美观。久了,江老师也不爱用了。”
林清岁只听着,没说话。
“至于什么暖手袋,呵……热水哪能有烧炉子暖和?你别看这东西破旧,江老师她太奶奶留下来的呢!她也是说啊,那炉子温度刚刚好,烧起来还有香味,就跟小时候被她老人家抱怀里似的。”
林清岁俯身闻了闻那香草味道,眉眼一软,才知道还有这层挂念,那也不奇怪了。
见熬药的砂壶子被冒了热气,连忙回厨房揭开盖子,平日里看江晚云喝得轻松,还以为中草药甘甜,没想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腥苦。
“这药好了?”
她这样问,原是想知道还要不要加点什么调味。
可吴秋菊却说:“好了,你送上去吧。顺便劝劝她,你的话她听些,”想起来几乎没动的早饭,叹了口气:“因为那些话坏了手足情倒也不至于,就怕她身子才好些,又担心劳神的,再坏了。”
江存惜看了眼林清岁,莫名其妙扭过头翘着小嘴生闷气。
林清岁沉默一阵子,拿只空碗往里头放了些砂糖,舀了碗汤药,又拿了几颗梅子备着,才端了上去。
江晚云坐在桌前,难得没在工作,手机消息频频弹出,却是两眼空望着窗外出神。
林清岁放下药,看了眼手机屏幕:“他说已经到单位报道了,之后可能很长时间不会看手机。你不回个消息吗?”
江晚云这才回神看她一眼,又低下眸看了眼手机:“你帮我回吧。”,转而端起碗来吹了吹凉。
林清岁便按江晚云的语气,回了句:“好的,保重自己。”
江晚云只浅尝一口,就尝出药里多放了味东西,想到药是林清岁端上来的,很快又打消了疑问,不动声色喝下去。万千苦涩中一味甜调和着,心里头也宽慰不少。
林清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算安慰,如果这次去的是李海迎,大概什么叫她别担心的话说出来,都像是风凉话。
“我在想,可能我可以再跑一趟怀安,无论如何这些复原的唱词,还需要再进一步深入挖掘。还有孩子们开春的特别演出,不是也得去看看排练进度吗?”
江晚云抬眼看着她,只觉得果然是知己,欣然露笑:“这些事情,剧院里没有什么人上心。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也只有你,还愿意这样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林清岁抿了抿唇:“我也想弄清楚,奶奶年轻的时候,到底听过什么歌,走过什么路。和那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抱歉,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师恩深重,但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叫他一声老师。”
“看孩子们排练,也是为了你自己吗?”
江晚云反问,而后笑着摇摇头,喜欢她对待自己的嘴硬心软,也感激她对待樊青松态度时,抱有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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