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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瞪了眼还在抹眼泪的第一名,看向谢不辞:“那个同学,你先带三号同学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休息一会儿再看看感觉怎么样,要是还不好就快点送医院。”
一班班长站出来:“然后呢?这个同学推人怎么算?怎么惩罚?温砚的成绩呢?”
裁判摆摆手:“名次当然要还给这个同学,她说了不是故意的,也认真道过歉了,你们都是同校学生,互相体谅一下,后边儿还得赶紧比赛呢。”
一班班长摇头,神色坚定:“通报批评,检讨道歉,把名次还给温砚。如果温砚后续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治疗,这位同学需要全额支付医药费,这样的处理方法才勉强算是公平。”
方思卉看了眼谢不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温砚搭话:“温砚,你先让谢不辞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处理处理伤口,放心,你都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这事儿我们肯定给你讨个公道!”
温砚诶了一声,演技逼真,虚弱地挂在谢不辞身上,一瘸一拐往主席台下的医务室走。
路过医务室前的桌子,温砚忽然停步,趁没人注意迅速伸手,在放着糖和巧克力的箱子里抓了一把。
攥满糖和巧克力的手在谢不辞腰间胡乱摸索,终于摸到校服口袋,伸进去放糖。
一把放完,又抓一把,往另一个口袋摸。
谢不辞下颌紧绷,强忍着才没直接把温砚推开,咬牙切齿:“够了没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温砚小声嘟囔,又伸手抓了第三把:“更何况我这是工伤,这补偿是我应得的!记得啊这些东西是我暂存在你这儿的,等一会儿我要拿回来的,不过你要吃的话可以吃……”
校服褂子两个兜已经塞满,又想往谢不辞裤子口袋塞,对上谢不辞骤然冷冽的目光,温砚讪讪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塞进自己裤兜。
越想越气,温砚边走边嘟囔:“要不是后面比赛还没完,我非得讹死她!”
当初温纸墨被推下楼讹了七万三,她当姐姐的,怎么也得讹个十万块出来。
分分钟还清欠债!
谢不辞带着温砚进了医务室,校医正在里面玩手机,看见有人被扶着进来,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摔着了?来,来这边先坐下。”
谢不辞扶着温砚坐下,看了眼校医:“比赛时被推倒了,现在头晕,恶心,站不住。”
温砚坐在床上,能明显看到校服膝盖处一道被磨损的痕迹。
这两天是大晴天,天气暖和,再加上要跑比赛,温砚校服裤子里只套了一条秋裤。穿的薄,摔时缓冲少。
如果换做前两天,一层一层套一层的穿着,被推倒指不定膝盖连皮都不会破。
校医先看看她手心和手臂上的伤口,又蹲下身,小心把温砚裤腿挽上去。
皮肤被挫伤,死皮翻卷着要掉不掉挂在肉上,稍稍有血渗出。
目光扫过伤口,谢不辞神色微沉,语气嘲弄:“摔成这样还要跑,你就这么想拿第一?”
“第一谁不喜欢?”温砚嘟囔:“第一是金牌,第一奖励的本子比二三名厚一半!而且不是你说的吗?比赛里只有第一!”
校医听她俩拌嘴,心想还能这样脑子应该没摔出问题,那就不算大事:“等等啊,我去带个手套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趁校医去洗手戴手套,温砚按着谢不辞脖颈,凑过去压低声音:“糖跟巧克力能不能先放你兜里?”
看谢不辞神情冷淡,她试图以理服人:“我一会儿还得跑一千五,装这个磨得腿疼。”
谢不辞嗤笑:“摔成这样还想着跑一千五?别人两条腿跑,你单腿跳还是拄拐跑?”
温砚:“……你嘴怎么这么毒啊谢不辞!”
沉默一会儿,温砚又叹气:“我是收了钱的,拿钱就得办事,而且我说了不让咱班垫底。”
谢不辞:“要钱不要命?”
温砚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那么严重?”
她是最惜命的人,真要受不了她绝对不会逞强,不过是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继续跑完。
清理完伤口,温砚休息了一会儿,听外面广播在喊八百米候场,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该轮到她的一千五。
“医生,这儿有没有冰块啊?或者先帮我把伤口缠紧一点?我一会儿还有个比赛要跑。”
校医:“冰块没有,你小臂上没什么事,手心摔得不轻,腿上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得好好休息,跑步摩擦伤口会更严重……你们班没有替补选手吗?”
温砚叹气:“我就是替补。”
她本来就是收了钱,然后以替补名义顶其他人上场的。
校医摇头:“不建议你继续跑,一会儿是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吧?这么长的距离跑起来会很难受。”
更何况这小同学是跑步摔的,刚刚的跑步比赛她记得是四百米。四百加一千五,中间又间隔不久,如果不是经过系统训练的体育生,再好的身体素质也顶不住这么跑。
“我不上也没人能上了,”温砚晃了晃腿:“感觉还行,也不是很疼……”
“现在感觉没事,跑起来磨到伤口,你就知道疼了。”
温砚笑笑不说话。
说了不听劝,校医摇摇头不再管。从箱子里翻出糖和巧克力,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我记得刚放过去点儿,怎么没得这么快……”
校医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一片沉默中,谢不辞忽然开口:
“我替你去。”
“替我单腿跳还是拄拐跑?”温砚扑哧一声笑出来:“得了,就你这身体素质跑下来得去半条命,我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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