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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登临绝顶,周清扬都不必用赵靖源领路。
满山山花也比不上悬镜司门前的那些姑娘妍丽,她们嘻嘻哈哈挤着进去,有些站在门口与值班的弟子闲聊,将“高处不胜寒”的冷寂一扫而空。
沈容拨开人群,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路过关斩将,带着周清扬和赵靖源两人弄了个最好的位置。
那些被她挤到边上的姑娘敢怒不敢言,毕竟是宗主唯一的亲人,谁敢对她说半个不字。
周清扬第一次仗势欺人,缩了缩脑袋,站到了沈容身后。
说是观棋,实际上这些人离堂中央的赵岭、许玄二人还很远,况且有隔音结界,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进去。
高台之上,两人分席对坐,儒雅敦厚的自然是赵岭。
而对面那位麻布素服,披发跣足,奈何天生丽质,反而显出一万分的风流恣意。
许玄正对着周清扬的位置,他的发实在过于乌黑,被风一拂,生生从墨色中逼一抹浓丽来。
要说他长得多么精致,倒也不见得。只是一届凡人,却有着一副仙风道骨,他皮肤极白,身材高而瘦,那双手最好,指节分明,修长又不干瘦。
周清扬看了一会,嗯…尚可。平心而论,是绝没有沈昔全那般动人的。
真是奇怪,即使换了世界,人们对于男人的姿色要求,还是这么低。
稍可入眼,就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沈容捏着栏杆,指甲发白,话里的酸味酿得又厚又重:“怎样,好看吗?”
…周清扬从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看出了危险。
“实在一般,和容容一比,不过中人之资。”她掸掸衣袖,眼神没再往许玄身上飘一分。
沈容冷哼一声,“唰”的一下展开折扇,挡住自己下半张脸,只拿一双眼睛瞧着她:“我看也是…你瞧他那双眼睛,阴冷冷的。”
周清扬倒没看出阴冷,不过目中无人是有一点。
许玄的目中无人和沈昔全不大一样。
沈昔全孤芳自赏,但到底没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而许玄…好似任何事,任何东西,都不能入他的法眼。
他从高处睥睨着众生,冰冷、但公允。
周清扬附和着道:“正是正是,一点也不好看。”
她扭过头,冷不防对上沈容的一双眼,一下子宛如陷入如梦如幻境。那双眼含嗔带喜,欲语还休,千百种滋味都系于这一个眼波荡漾中。
好似从画本子里走出来的妖精,誓要把人的魂勾去才罢休。
呼——
稳住,周清扬对自己说,见色起意可没有好下场。
但是…太像了。
说来惭愧,前世她做春梦的时候,常能梦见沈昔全用这种眼神勾着她,结果醒来之后半天不能入定,心猿意马,全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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