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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被你们利用,你们当我傻?”
脑海里的萧韫模样愈发清晰,他学着萧韫叹气的样子,勉强温声道:“没什么,本王每每思及福泽寺,都深感惋惜。像你这般身负惊世之才,谋略无双的人,从此埋没于世,无用武之地,多可惜。以你的才德与智慧,若能登上至尊之位,定能恩泽天下,成为这世间少有的贤明君主,引领万民走向盛世。”
林见山一脸真诚,从未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温声提点,二皇子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涩。
二皇子眼眶发红:“当真?”
“从前你们不喜欢大皇子,本王亦是。他若登基,于本王毫无影响。只是可怜你,这几日本王辗转难眠……”林见山声音沙哑,眼睛发红,像是经历一场难熬的苦战。
这么多年来,林见山从来都是冷言冷语,嘴巴不饶人的从未在他们这些弟弟们面前说过贴心话。
二皇子在这清冷的宫殿里,时常痛诉世间不公,忽然被林见山几句话一安慰,哭得撕心裂肺。
“呜呜呜呜宸王哥哥……我不该信那瘸子的。”他冲上去想抱住林见山,被林见山躲开。
“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把没用的眼泪收拾,化为最尖锐的武器,本王助你走上顶峰。”
“好!我听你的,呜呜呜呜,宸王哥哥,你真好!”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啸站在门口,道:“王爷,陛下那边即将昭告天下,立大皇子为皇储,下月册封大典!”
林见山冷哼一声,意料之中。
二皇子一听,狠狠地砸碎他唯一能喝水的杯子,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他定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林见山施了点恩惠,让人稍微伺候好二皇子,转头离开皇宫,前往东郊,与旧部汇合。
秦是在城门口等待,满脸急色,“王爷,从江……从江真的不见了,我们找遍城外,一路留下暗号,最后在一处老树下,发现从江的衣物与一滩血……就像平时那样……尸骨溶于血……”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中林见山的脑袋。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从江时,从江瘦瘦小小,像是一颗破土而出的嫩笋,怯生生地躲在父王身后。黑布遮面,仅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眸光中满是怯意。稚嫩的小手,一只紧紧揪着父王的衣角,另一只则攥着父王给的红豆糕,衣袖还沾着些许碎屑。
“小王爷,我……我……以后跟着你。”从江开口说话,声若蚊蚋,非要他微微俯身,凑近倾听,方能听清结巴的话语。
后来,他在外遇险,从江年纪尚小,却奋力保护他,身负重伤。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从江去打废大皇子的腿,他应该亲自上去动手,砍下大皇子的头颅。
林见山眼睛发红,心口像是被人捏了一把,深呼一口气,“秦是,备好红豆糕,从江爱吃,本王亲自为他报仇!”
◇替身
在林见山的推动下,大皇子的腿是装出来这件事,在京都的坊间迅速扩散开来。街头街尾的小孩,唱着“假瘸子,坐高堂”的童谣。清脆稚嫩的声音,在大街小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锐利的小刀,刺痛着大皇子的颜面。
传到太子耳边时,已经彻底变味。
太子自从裆位受伤后,一直养在深宫,不能出去。
今日,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不经意间提及大皇子即将入住东宫的事,太子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得牙痒痒。
这段日子以来,他过得郁闷至极,恨意与愤怒如同毒蛇一般,在他心底不断地盘绕、纠缠、凝聚,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
心中的郁闷与恨意不断累积,使得他愈发暴躁发狂。那些无辜的宫人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他的打骂,轻则被打得皮开肉绽;重则惨遭虐杀。宫殿之中,时常回荡着宫人们的惨叫与哭泣。
太子抓起床榻上的剑,顾不得礼仪与伤口,眼前全被仇恨蒙蔽,恨死了二皇子,也恨死大皇子。
宫人前来阻拦太子,太子早已发疯,凡是阻拦他的人,通通杀了,所到之处,血流遍地。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冲向大皇子的寝宫。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瓷器、字画,还是桌椅,统统砸向地面,“哐当”“哗啦”的声响此起彼伏,瞬间,寝宫内一片狼藉。
紧接着,他可怖的目光扫向寝宫里的人。那些宫女、太监们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他们,挥动着拳头,凶狠地暴打。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气,被打的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哀求声、哭喊声在寝宫内回荡。
大皇子回到寝宫时,满地狼藉,四处流血。
太子竟如鬼魅般提剑从他背后突袭而来,直刺向大皇子的后背,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大皇子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剑尖几乎就要刺入他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偷偷潜藏在寝宫内的萧韫眼疾手快,迅速抄起一旁的花瓶,用力朝着太子的剑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花瓶与剑相撞,太子的剑被打偏,剑锋擦着大皇子的身体划过,仅仅是擦破了一点衣衫,大皇子侥幸逃过一劫。
皇后姗姗来迟,带上护卫,将整个大皇子宫苑围起来,不能让人知道太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寝宫内一片狼藉,血腥之气弥漫,哀嚎与嘶吼交织。皇后迈着沉稳却又带着怒意的步伐踏入,她身着华丽宫装,一双金丝莲祥云的绣花鞋,踩在满地的血迹中,殷红的鲜血瞬间洇染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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