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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聿静静地听着他说,他没有表字,爹娘未来得及给他取,他看着宣纸上的‘淮之’二字,随着最后的一捺收尾,萧折渊松开手,“聿儿试试。”
锦聿点了点墨,试着写下自己的名字,然而结果不尽人意,歪七扭八,实在是惨不忍睹,从小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他爹费尽心思教导他,都被他耍赖糊弄过去了。
锦聿没了兴致,搁下毛笔不写了,萧折渊从后拥着人,这时司徒悠在外叫他,他亲了亲锦聿的侧脸,“晚膳你先用着,不必等孤。”
锦聿没回应他,萧折渊也没在意,出去了。
寝殿里头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响,让人不由地感到寒颤,锦聿盯着宣纸上的两个名字,片刻后他又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萧折渊’的名字,这人的名字比他的还要难写,丑得不忍直视。
锦聿蹙眉,几分嫌弃,最终他还是搁下毛笔走到窗边榻上躺下了。
戌时,书房内一片肃静,尘钦已然拿着兵符指挥着南陵士兵去与明雍军会合,正朝着长安来,如今长安龙骑军七万,南北军五万,凉州兵马即便得知消息前来支援,恐怕一时之间也赶不上。
但元朔节的那场大火,本该是敌对的东方御史和柳君彦,却莫名其妙走到了同一战线。
“东方泗不仅没倒下,反而同柳君彦结盟了,那老东西不会真有把柄握在柳君彦手中吧?”司徒悠震惊道。
“自从贾赫明被抄斩,他便坐上了这御史大夫的位置,要么是念着自家外孙当上这皇帝享清福,要么是这手上当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如今这朝中重臣有几个是清白的?更别提远在几州的那些官员。”萧折渊不紧不慢道,他唤来尘冥,“你派人盯紧萧折钰,若是有异常立即回禀。”
“萧折钰倒成了柳君彦的一枚棋子,他母妃被人监视着,上次刺杀我的人就是他派来的。”司徒悠语气中有几分可惜遗憾,“可怜生在帝王家啊,这无权无势的,不得让人当狗使唤?”
“再可怜他也得受使唤来杀你。”萧折渊面无表情道。
司徒悠揉了揉心口,竟隐隐感到不安,他抬头,“阿弥陀佛,希望一切顺遂、无灾无难。”
萧折渊嗤笑一声,笑他骁勇善战却心软异想天开,自古以来,打仗哪有无灾无难的。
司徒悠一阵心烦意乱,叫上萧折渊陪他喝几杯。
屋檐下,外头飘着小雪,火炉上煮着酒,酒香阵阵,引人陶醉,司徒悠一杯又一杯下肚,喝得忘我,萧折渊就端着酒杯看他喝,不知他心烦在何处。
“若是事成,先皇后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欣慰,你也给镇国公府报了仇。”司徒悠感叹一声,“也不枉你这些年来殚精竭虑护着这太子之位,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的,终于要熬到头了………”
司徒悠喝得微醺,俊朗的脸上笑着,“待你登上太和殿的宝座,我便去替你镇守北境,叫那匈奴有来无回!势必守好这大雍的江山!”
萧折渊闻言,眼眸轻瞥,“替孤守江山?人呢?”
司徒悠眼中闪过一丝哀愁,“他要跟着锦聿走,他现在也还小,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聿儿哪里也不去。”萧折渊冷眼道:“他至死都在孤的身边。”
司徒悠轻笑一声不言,世事难料,当然,若是锦聿能改变心意,能放下心中芥蒂同萧折渊在一起,他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萧折渊喝了不少酒,念着长乐殿的人,他让人把司徒悠送去偏殿休息,随即回了寝殿。
锦聿已然睡下,萧折渊怕自己的酒味沾染了人,便去洗净一番才回到床上,但依旧有淡淡的清酒味道,锦聿醒过来,睡眼惺忪地转过身看着他。
“同子卿喝了一点。”萧折渊同人解释道,他俯下身吻住他的唇,轻轻吸吮着,他将人抱起身坐在怀里,搂着他的腰。
锦聿伸手推开他,‘伤口不疼?’
“好多了。”萧折渊道,对于锦聿的关心很是受用,他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聿儿心系孤,孤很开心。”
锦聿眼睫轻颤,他抽回手,埋着头。
“玄鹰阁的杀手完成任务自是干脆利落,但在儿女情长方面,倒是优柔寡断。”萧折渊调侃道。
锦聿抬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萧折渊垂眸,眼中深情,他低头凑近怀里的人,抵着他的额头,“孤总觉得聿儿比从前要柔软许多。”
从前的锦聿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他冷漠疏离,不爱搭理人,尤其是身上杀伐戾气重,让人忍不住远离几分,现如今煞气倒是退去了不少。
锦聿闻言,不太自然地挪开眼神,萧折渊暗笑勾唇,吻住他。
锦聿身子差,自从太医叮嘱忌纵欲后,萧折渊常常点到为止,但见锦聿如今对他不再抗拒,他便有些心猿意马,不顾后背的伤势也想要人。
锦聿乖乖承受着他的亲吻,放在他肩膀的手一动,似乎想去搂住他,却又在片刻后缩回来,他睁着眼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恰巧这人也睁开眼,千丝万缕般的绵绵情意流转,他的心跳忽然加快。
在萧折渊伸手解开他腰间的衣带时,他抓住他的手,‘不要,你后背有伤。’
萧折渊抑制不住嘴角的笑,痛快应声了,“好。”
最终只抱着怀里人亲热一番便搂着睡去。
锦聿枕在萧折渊臂弯里入睡,却睡得不安稳,自从上次那场大火后,他时常入梦魇,多数都是在乐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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