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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后少跟他接触,他品行不端。”他抓着祁漾的衣领一用力把祁漾扯了下来,“睡吧,刚刚不是叫累吗?”
谢忱言用被子裹住他。
谢谙这个危险的定时炸弹,他要尽快排除。谢谙身上背负的那些秘密,他不会让祁漾知道。
后面的日子谢谙没有再出现,祁漾想他是不是又被谢忱言送出国了,当时他什么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两个人根本没有再交流的可能。
他跟着面包店老板做学徒,逐渐能做出很美味的面包,合计了半天,他决定自己开一家面包店。
回去跟谢忱言说了这个想法后,谢忱言强烈地表示了反对:“不可以。”
玩乐是玩乐,祁漾每天去面包店打卡一下,晚上还是会收心回到他身边。面包店一旦开起来就不一样了,意味着祁漾会全身心投入这件事情,他每天忙碌的事情变成了做面包。
他不介意祁漾有一个自己的爱好,祁漾大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任何事情,但是祁漾不能把全部精力投放到这些东西上。
谢忱言可以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有过于偏执的独占欲,这很正常,他就是不想要其它的东西超越他占据祁漾的注意力。
“我很喜欢做这件事,而且我不喜欢一直待在别墅里。”祁漾据理力争。
谢忱言冷眼瞧他:“你大可出去做你感兴趣的事,可以把它们当作玩乐,但是不能当成工作。”
谢忱言独裁惯了,从小的生活习惯让他骨子里就是这种人。谢家名正言顺的独子,即使谢照礼在外面搞出很多私生子接回来养着,可是谢家认的,始终只有谢忱言这一个人。
从小到大,谢忱言做什么都说一不二。不论是在家里的亲戚朋友面前,还是在那些他看不上的私生子面前。
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他想要别人做的,也一定会实现。
这跟时间都扯不到关系,因为谢忱言就是可以这样简简单单地用一两句话决定别人的命运。
在被那些他看不上的私生子摆过一道后,这种独裁更是深入骨髓。
祁漾急得面红耳赤:“开一间面包店就是我的爱好。”
谢忱言回头看他:“你可以去做面包,但是我不会同意你开店。”
“你不需要出去工作,你待在家里我就很安心。”
他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那张卡,前几天就叫人送了过来,今天才想起来要拿出来。
“你可以出去吃喝玩乐,只要心里时刻挂念着我就行,而不是时刻念叨着什么破面包店。”
两个人的争执祁漾从来不会占上风,他可以在其他方面牵制谢忱言,可是在这种方面谢忱言依旧说一不二。
闹到最后的下场也仅仅是他单方面对谢忱言冷战了三天。
三天过后,他阴沉沉地走出了别墅,口袋里装着那张谢忱言给的银行卡。
他去见了程枕一面,在城郊的监狱。
程枕这段日子瘦了很多,双眼无神,下巴上冒出许多青茬,穿着不合身的狱服坐在他对面,消瘦的脸庞上,两只大眼睛凹陷下去看着吓人。
“羊羊……”他太瘦擦着泪水,过去的所有一瞬间涌入脑海。
这些日子他后悔了很多事,如果不去赌钱的话,自己和祁漾是不是会好过一点,可能已经在某个小城市结婚买房了。
但是世事无常,他就是一个毫无下限的赌徒。如果不是进了监狱失去了所有东西,他可能自己都察觉不到对祁漾原来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
然而为时已晚,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祁漾淡然地看着他,曾经对程枕那些依赖的镜头狠狠地拉扯着他的心,让他心底一抽一抽的痛。
“他对你好吗?”程枕问。
祁漾坐了很久,直到探视时间到了也没有给出他这个答案。
走出监狱的时候乌云密布,祁漾撑着伞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那天的事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依旧被谢忱言用一根绳子狠狠攥在手里,谢忱言给他的一切自由和骄纵都是在这根绳子的半径范围内。
虚假的松弛让他以为自己获得了成功,实际上谢忱言依旧站在原点嘲讽他单纯的想象。
他想象不出来谢忱言彻底改掉这股独裁又专制的样子,事实上这种特征可能永远不会存在在谢忱言身上。
是永远。
他的生长环境就已经决定了他无法成为一个正常又能体谅别人的人,他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强大到那样的地步都避免不了被疼爱的弟弟背后插刀。
经历了这么多,他只会变得更加狠厉。
祁漾仰起头看向乌黑的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压在这座城市上空,雨像是劈开了一块缝隙,从里面争先恐后的钻出来,浇得祁漾密密麻麻的心思乱成一团,杂乱又迅速膨胀。
最显眼的那一团炸开,是祁漾压下去又暗自生长的想要逃离的愿望。
他猛地发觉自己这几个月竟然在沉溺,谢忱言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伴侣,十八岁的祁漾这么认为,二十三岁,他依旧这么觉得。
即使谢忱言偏执又掩藏着许多阴暗的情绪,不可否认的是他真正要做一个很好的爱人是确实很温柔体贴。
不然十八岁的祁漾不会一头扎进谢忱言编织的温柔乡里。
而现在他又有沉溺的趋势了。
雨滴毫无预兆地掉进眼里,祁漾浑身一抖,耳边出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低头看去,谢谙坐在路边的一辆小车上,招手让他上去。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
谢忱言这个时间诡异的在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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