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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旸接过那个红布包,说着话转移师傅的注意力:“然后呢?看到了什么女鬼?”
有人搭话好比自己一个人唱大戏,司机师傅接着说:“之前这条路上不是我,是我同事,他就是看到了这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生病请假了。他说啊这边有个女鬼,就喜欢追着车,从你们上车的那一段到接下来那边的大巴车总站,就一直在这里晃悠,只要有谁探出头去就会被她拉下车,我们这边之前还真的有人摔下去过呢。”
齐怀瑾转头从窗户处看着那一直都跟着他们的女人速度渐渐慢下来,她看着闵旸怀里的那个红布包,满眼都是依依不舍,可她张了张嘴依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没有舌头让她就连寻求帮助和哭诉冤屈都做不到,只能在这里游荡着成为别人嘴里的孤魂野鬼。
大巴总站下车之后就可以打车回明安大学了,但是齐怀瑾选择改道去找林局。
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看着闵旸怀里的红布包有些疑惑:“你们啥时候带来的这东西?我怎么好像都没看到过?”
还好本来就不是检查很严格的大巴车,被闵旸随便糊弄了几句之后司机师傅就不再纠结,不然真要他们打开检查一下的话还要想想怎么解释这半路来的婴儿尸体。
林局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正好他们已经到了门口:“数量出来了,拼凑起来应该是九十九具。”
百婴冢里面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该是一百具尸体才对,林局现在又开始头疼了,要是这最后一具找不到的话也是麻烦事儿。
齐怀瑾直接拿着手机敲了敲林局的办公室门:“我和闵旸带着最后一具来了。”
林局愕然,一推开门视线就被那红布包彻底吸引了。
门被关上,齐怀瑾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头发长到遮住脸的人也坐在林局的办公室里,他看到齐怀瑾和闵旸之后也只是微微一抬头,随后再度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林局关上门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搓搓手:“你们先坐下来。”
闵旸坐在了齐怀瑾和那男人的中间,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齐怀瑾看看那有些阴郁干瘦的男人,再看看林局:“这里面的东西他可以看吗?”
林局点头:“这是木常,是特殊处理局的。”
齐怀瑾第一时间好奇的是“木”并不是一个姓氏,为什么这人叫木常。
木常抬起瘦得可以看到颧骨的脑袋和他们点头示意,随后又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两个人到底带来了什么东西。
层层叠叠被包裹好的红布包被打开,露出里面那已经出现密密麻麻尸斑的婴儿尸体,齐怀瑾重新把那婴儿尸体包裹起来,说:“这应该就是百婴冢缺失的最后一具尸体。”
“老林,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还知道百婴冢?”木常再度抬起头,眼睛却只看着齐怀瑾,“另外那个就算不上是孩子了吧?”
林局坐下来:“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两个学生,但是没有住在你管辖的区域那边,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总是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去,也挺不容易的。”
“挺不容易的。”木常满不在乎重复了一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闵旸,因为过分瘦削而显得突出的眼珠看起来尤为吓人,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找到了最后一具那我也就回去了,我那边的东西烦死我了。”
“诶诶诶,好。”
木常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闵旸,忽然开口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什么意思?”闵旸皱着眉看着木常。
木常低头,沉默一会儿之后说道:“没什么意思,一个忠告。你以为找到那东西才是最好的,但是实际上,找到了才是最坏的结果。”
闵旸看着木常走出去,转头低声对齐怀瑾说:“他的身上有某种东西的存在,那东西很危险。”
“比你还危险?”
“危险太多。”
能让闵旸认为十分危险的,那么就肯定是不能去触碰的存在。
说实话,齐怀瑾在看到这木常的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对方就像是站在生死交界线上的人,只要稍稍不注意就会没办法把握住那平衡,摔得粉身碎骨。
林局拿着那红布包去处理了,他们正好要走,还没出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女声哭得撕心裂肺:“那你们倒是给我一个能说得出来的理由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的儿子呢?要是没有理由的话我儿子为什么白白死了啊!”
往外走些,果不其然,是叶功成的妈妈。
湖中鬼(完)
叶功成的妈妈撒泼打滚,她身边站着的矮小男人干瘦黝黑,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灰扑扑的,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满是汗酸味的汗巾,站在那里沉默着像是一座雕像,时不时手指在裤缝上擦一擦,显得无奈又尴尬。
好不容易等到叶功成的妈妈哭得几乎晕厥,那脊背都有些佝偻起来的男人才蹲下身搀扶起她,和周围人挨个道歉,两个人互相依靠着走到门口处的长椅坐下。
齐怀瑾和闵旸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每次还都是林局亲自来接待他们,警局里的其他警察也对他们有了印象,一个实习的小警察看着他们走出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又在闹呢,非说自己儿子跳楼的事情是有人害的。”实习警察叹了口气,“我们能理解家属的这种心情,但是这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还真是让人受不了……说起来你们也是明安大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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