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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澈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他跟祁绒之间的芥蒂几近消除时,他听见祁绒继续道:“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那我给你几天过渡期,今晚先从不盖同一床被子开始。”
夜里的温度不到五度,祁绒说完就冷得缩回了被子里:“你待会睡觉之前记得关床头灯。”
裴之澈的眼神光又熄了下去。
“好。”
裴之澈从自己的房间抱来一床被子,他在祁绒身边躺下,努力跟祁绒贴得很近,然而冬天的棉被很蓬松,他和祁绒隔着两层被子,好像已经被分离到了天涯海角。
他承认自己真的很贪心,不能在一个房间时他觉得只要能在一个房间就很好,现在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还是不满足。
裴之澈想抱祁绒,他侧躺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抱住祁绒。
这应该不算违背规则,祁绒只说了不能盖同一床被子,没说不能抱着睡觉。
没说不可以就意味着可以。
一直睡到后半夜,裴之澈隐隐约约感受到身边的人不断地辗转反侧,甚至呜咽了两声,他睡眠浅,尽管身边的人已经非常克制地不想发出声音,裴之澈还是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祁绒蜷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用手背去贴贴祁绒的额头,所触及的皮肤温度高得不正常。
“绒绒。”裴之澈立刻坐了起来,“你好像发烧了,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拿药,很快就回来。”
祁绒已经烧得发昏,脸上和脖颈的肌肤滚烫,后背却一阵发凉。听见裴之澈的话,他无力地睁开眼:“……你离我远一点,待会传染给你了。”
“不会,我身体素质很好的。”裴之澈急匆匆地下床去拿了退烧药,又倒了一大杯温水,还在上面插了一根吸管。
他确实回来得很快,祁绒困得要命,还是睁着眼睛在等他。看见他回来,祁绒慢慢地撑起身体坐起来。
坐起来就更难受了,太阳穴不仅一跳一跳地痛,头还很重,总是控制不住想往下坠,还特别想吐。
“我们绒绒这么乖。”裴之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药片掰成两半喂给他,然后将吸管适时地递到他的嘴边,“多喝点水,把药吞下去,不要卡住了。”
祁绒的大脑慢吞吞地处理完这些程序后,他再次昏昏沉沉地躺下,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反复交替,难受得不行。
裴之澈把水杯搁在床头,随后掀开被角进了自己的被窝。
把自己身上的寒气都捂掉之后,他将所有的规则抛之脑后,迅速钻进祁绒的被窝,把oga拉进了自己怀里,让他和自己肌肤相贴。
裴之澈摸摸祁绒柔软的发丝,释放出安抚性信息素:“睡觉吧。”
alpha的怀抱很温暖,祁绒挨着裴之澈,在药物和信息素的共同作用下,他的不适感有所缓解,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绒绒……”裴之澈趁机蹭了蹭祁绒的发顶,“好想你。”
你还在怪我吗?
祁绒反反复复烧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完全退烧,他醒来口干舌燥,脑袋像灌了铅一样。
他撑起半身,看见床头的保温杯、退烧药和电子温度计,他给自己测了一下温度,还是低烧,于是倚着床头又吃了一次药。
此时,房门打开,裴之澈走了进来。
祁绒意外道:“几点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现在才八点五十,还早,你再睡一会。我把今天的会议改成线上了,九点到十点半,我尽快结束过来陪你。”裴之澈走近他,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在烧,中午我给你熬粥,想喝什么?”
“白粥就可以,现在吃有味道的会想吐。”祁绒完全没有胃口,“马上九点了,你快去开会吧,不用管我。”
裴之澈站在原地没有动。在他的视角里,祁绒看起来非常脆弱,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
oga的骨架本来就小,宽松的睡衣套在他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一举一动之间还会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线条。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裴之澈克制住想要抱抱他的冲动,看着他重新躺下,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我结束了马上过来,很难受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今天下午还没有好转,我就叫医生过来。”
关门时裴之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祁绒之所以还是那么容易生病,多半是因为他照顾得还不够好。
裴之澈离开前补充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浓度不高,用于哄睡倒是很管用。
祁绒一个人睡得并不踏实,睡眠只能维持在浅层面。冬天的空气太冷,脸露在外面冻得难受,缩回被子里又难以呼吸,他在半梦半醒间感慨,世上果然没有双全法。
不知道睡了多久,祁绒起来后喝完了保温杯里剩下的水,觉得不够,便打算自己去厨房里倒水。
他头昏脑胀,只能扶着墙往外走,转弯时脚踝骨撞到了墙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裴之澈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看见祁绒扶着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立即上前问道:“怎么了?”
祁绒说:“撞到墙角了。”
“撞到哪儿了?”裴之澈担忧地问,“疼不疼?”
其实都是小事,但在裴之澈眼里这似乎都是很重要的事。他伸手抱住祁绒,耐心地哄他。
人生病的时候特别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而委屈,尤其是被人突然关心的时候。
祁绒眼眶一酸,莫名有点想哭。
裴之澈在看到他的眼角的水珠时顿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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