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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霾罕见地慌了:“真不是······”
话说一半,青年倏地弯腰笑了起来,边笑边捶沙发,笑声爽朗率真。
沈枫淡淡道:“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很好笑?”
“不是······哈哈哈哈哈······不是······”青年艰难地抑制住想笑的冲动,“我不是觉得你好笑,我是觉得你的误会好笑。”
沈枫面露疑惑:“误会?”
苏霾站在茶几旁拆打包盒:“是啊,误会。”
青年向沈枫伸出一只手:“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鹿以鸣,是鹿朝眠的小叔,也是这家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今天我休假,所以没穿白大褂。”
沈枫:“······”
好丢人,好尴尬,好社死。
现在躲进被子里还来得及么?
见沈枫一直没反应,鹿以鸣主动握上了他的手:“没事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经常闹笑话,如今回想起来还挺有意思。”
对方温柔随和,沈枫感觉轻松了许多,回握住鹿以鸣的手:“鹿医生你好,我叫沈枫,谢谢你帮我安排病房。”
“不用客气,正好这段时间医院病房不稀缺,我也没帮什么忙,充其量推荐了间阳光充裕些的。”
鹿以鸣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苏霾:“真要谢的话,你该谢谢苏霾,他全程守在病房忙前忙后地照顾你,你们真的只是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哥呢。”
沈枫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在光影作用下,幼年段狸的虚影逐渐放大,重叠在苏霾身上。
“哥,”沈枫眼神空洞了一瞬,“谢谢。”
苏霾倒果汁的手悬在半空,直到果汁溢出玻璃杯,流了一茶几,他才反应过来,有条不紊地用纸巾擦拭:“道谢就不必了,多叫几声哥我听听。”
沈枫抓过一旁的抱枕,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声音模糊沉闷:“想得美,不叫。”
鹿以鸣看看收拾茶几的苏霾,又看看身边坐着的沈枫,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起身整理了下衣摆:“我还有事,先不打扰了,需要帮忙随时联系。”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了几下,来人身穿白大褂,笔挺地立在门口,目光直直落到鹿以鸣所在的方向:“小鸣,走了。”
鹿以鸣一脸惊喜地抱住他的胳膊:“郁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食堂等我嘛?”
“想早点见到你。”郁延轻轻拨弄鹿以鸣散乱的一缕头发,随着手指的动作,无名指上的婚戒一闪一闪的。
“走了啊,拜拜。”鹿以鸣回过头朝两人摆摆手,便跟着郁延一起走远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沈枫不经意想起苏霾在群里说的话,苏霾以后也会跟某个男生领证结婚吗?也会像这样戴着婚戒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里酸酸的,不愿意再深想下去,但大脑却不听使唤,不断浮现出苏霾和别人腻歪的画面。
苏霾关上门,伸手在沈枫眼前挥了一下:“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吃东西,不饿吗?”
“饿,”余光扫到他颈侧的咬痕,沈枫忽然没了胃口,恹恹地向病床走去,“算了,你吃吧,我去睡会儿。”
苏霾迅速扣上沈枫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按在沙发上:“听我解释完,再决定吃不吃饭也不迟。”
“我不想听,我只想睡觉。”沈枫不想听苏霾说他喜欢的人是谁,以及他喜欢的人是如何把他的脖子咬成这样的。
苏霾戏谑道:“你生病的时候真的很任性,很不讲理。”
沈枫抬眸:“什么意思?”
苏霾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解开衬衫领口往下的几颗纽扣,衣物遮挡下的肌肤竟是一片狼藉。
两边锁骨上布满了咬痕和指甲划破的红痕,还有几块暧昧不清的青紫,相较于颈侧那点印记,说是惨烈也不为过。
“早上又哭又闹,把我弄得一身伤不谈,现在还因此误会我在外面有人,耍小脾气不肯吃饭。”
沈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些都是······我干的?”
“嗯,不然呢?”苏霾挑眉,“不信的话,你可以再咬一口,看看牙印是不是一模一样。”
沈枫咽了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摁了一下苏霾锁骨中间结痂的伤口:“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那会一点意识都没有,还疼么?”
苏霾揶揄:“疼啊,可疼了,明天去学校被别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蛐蛐我呢。”
沈枫坐直身体:“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告诉他们是我咬的,你没早恋,也没在外面有人。”
或许是烧了一上午,他的思维不够灵敏,意识也不大清醒,基本是想哪说哪,没做过多思考。
“那别人不得背后蛐蛐我们俩有一腿?”苏霾发现了沈枫的反常,递给他一双筷子,“不说了,你被烧得有点糊涂,先吃饭吧,吃完把药喝了,再躺床上睡觉。”
“噢,”沈枫木讷地夹了块排骨,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去,仰头问苏霾,“我真的糊涂么?”
苏霾盛了一碗热汤放到他跟前:“你认为你在正常状态下能问得出这个问题吗?”
沈枫迟缓地摇头:“不能。”
饭后,沈枫依次喝完胶囊和药片,对着一杯褐色的冲剂犯难,端起来又放下,迟迟下不了口。
从小到大,他只能接受可以直接吞下去的药,完全喝不下苦味的冲泡类药物。
苏霾问:“已经不烫了,怎么还不喝?”
沈枫说:“苦。”
苏霾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樱桃:“这里有樱桃,喝完吃点,嘴里就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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