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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宜环抱住萧元宸精瘦的腰身,软声道:“多谢陛下。”她这一靠近,熟悉的茉莉香露便钻入心肺。萧元宸只觉得屋中火墙太热,烧得他浑身燥热。既然如此,美人在怀,自要凉爽一番。就在沈初宜盘算着要再说两句时,萧元宸一把把她按入柔软锦被上。炙热的大手微微上移,烫着了她的背。一瞬间野火燎原,也烧没了沈初宜的神志。整个过程犹如疾风骤雨,惊涛拍岸,沈初宜最后都颤着声求饶,萧元宸才餍足地放过她。待两人平躺都在拔步床上,沈初宜还未回神。皇帝陛下折腾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冷漠疏离。萧元宸原本想要说上几句话,可一阵困意忽然席卷而来,让他瞬间就陷入浅梦里。这一次,他就连叮嘱的话都未曾说出口。沈初宜慢慢起身,捡起软烟罗寝衣穿好,又用手指挽起长发,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她一边穿鞋,一边往鎏金莲花炉上看去。刻香少了一截,今日侍寝时间有将近半个时辰。沈初宜没有再停留,她来到碧纱橱之后,推开暗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沈初宜愣了一下,抬步而入。待她从另一头暗门出来,倒是换周姑姑愣神了。“今日怎么早了一刻?”沈初宜心中一凛,却浅浅笑了一下:“今日陛下好似吃了些酒,一早就睡下了。”周姑姑也没有多疑,她让红果陪着她去沐浴,这便伺候丽嫔进了暗道。沈初宜沐浴更衣出来,迎面而来,依旧是那碗苦涩的“安神汤”。沈初宜垂眸看了一眼,很平静接过,一饮而尽。周姑姑满意点头:“回去休息吧,你很好。”沈初宜应了一声,这一次走得利落也干脆。待回到卧房,沈初宜实在疲惫,倒头就睡。到了第二日,丽嫔依旧大方地给了她三日假。用过早食,沈初宜回到卧房,安静做她的事情。年关底下,宫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高大的天灯已经架起,在长信宫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飘摇在天际的灯。只等除夕点亮。宫灯上都换了红砂纸,远远看去红红亮亮,很是喜人。宫女黄门们忙忙碌碌,扫洗宫巷和宫室,各宫也换上了时兴花草。这都是御花园费力气养活出来的暖房花,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开上十来日,待及年后就会凋零。只争十日春。宫人们都叫为十日花,倒是应景。换过十日花,贴上福字,陛下赏赐的对联便送至各宫。从年关底下至上元节左右,陛下一般不会踏足后宫,虽不用上朝理政,却也并不得闲。他要给宫中嫔妃、天潢贵胄和忠心臣子赏赐,一般都是御笔的福字、对联以及各种御赐之物。虽是赏赐,可那些御用之物也有讲究,即便有姚多福等人劳心劳力,萧元宸也要亲自过目。御赐对联送来永福宫,丽嫔仔细欣赏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想起什么,对周姑姑道:“让人去一趟尚宫局,买两块藏青色的好皮料,我想给陛下做顶帽子。”宫妃想要讨好陛下,大多都是送这些小玩意。周姑姑就笑:“是,娘娘。”这活计本来安排给绿桃,不过外面刚巧落了雪,绿桃一看就觉得冷,最后推给了沈初宜。沈初宜倒是乖顺,领了差事和丽嫔的腰牌,直接就去了尚宫局。她脚程一向很快,路途中也从不磨蹭,等办完了差事,取了料子,还富余两刻。有这两刻,沈初宜自然要去一趟西寺库。年姑姑正在忙。不过见了沈初宜,她还是叫了个宫女去盯着,自己拉着沈初宜回了厢房。“快喝热茶,外面可冷?”沈初宜的头上敷了一层雪,年姑姑拿帕子仔细给她擦。沈初宜安静笑了,她吃了一碗热茶,从手到心都暖和起来。“不冷。”她说着,搓了搓手,等手指不那么僵硬了,才从袖中取出两个小包裹。“这是娘娘赏赐的秋月梨,我不爱吃,便拿来给姑姑解渴。”“这是娘娘赏赐的祁门红茶,我平素也不吃,姑姑尝尝好不好。”沈初宜不过只是普通宫女,尤其这两年做扫洗宫女,根本得不到赏赐和体己。倒是今年有了不一样的“机缘”,丽嫔逗弄猫狗,她才得了这些东西。沈初宜并不觉得被人践踏,也不觉得尊严多值钱,于她来说,好好活着,一世无忧,一家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丽嫔给赏赐,她就笑着接过,磕头谢恩。这些东西她自己确实用不上,平日都好好攒着,拿来孝敬年姑姑。年姑姑看着那一颗被仔细包裹的秋月梨,眼底有些潮热。她握住沈初宜的手:“你莫要委屈自己。”沈初宜看着年姑姑笑。那笑容犹如安静绽放的兰花,并无馥郁芬芳,却依旧安静而美丽。“不委屈。”“姑姑待我好,我也想待姑姑好。”“这宫里,我也只姑姑一个亲人了。”年姑姑又何尝不是呢?她握了握沈初宜的手:“好孩子。”别看年姑姑面容消瘦又刻薄,可她人是极好的,尤其是西寺库这些宫人们,她从不叫旁人欺辱。沈初宜同她简单说了两句,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门扉,低声道:“姑姑,我总觉得,她给那位用了不同寻常的药。”年姑姑神情一凛。“那位是如何模样?”沈初宜已经把事情都思索清晰,此刻不用回忆,直接就能娓娓道来。“神情有些恍惚,对答上也很迟缓,但依我所见,说的应该都是心里话。”“温和,亲切,比白日时似换了个人。”顿了顿,沈初宜继续道:“第一次……刻香烧了半个时辰余一刻,第二次只烧了半个时辰,那位便入睡了。”沈初宜很细心,把能讲的都说了。年姑姑认真听着,不用纸笔去记,只道:“我知道了,我会暗中探查。”年姑姑说着,问:“你今日还有多少时间?”沈初宜便说:“还有两刻左右。”“好,”年姑姑便问,“你以为,耿贵嫔落水一事是谁人所为?”沈初宜微微一愣。她不知年姑姑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只道:“慎刑司已经给了答案。”沈初宜知道年姑姑并非胡言乱语之人,她问的问题都有她的深意,因此便道:“但我以为,那位宫人怕只是动手之人。”“可背后之人是谁,我也猜不到。”沈初宜苦笑着说。年姑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慢慢说了自己的见解。聪明的人,大抵都是相似的。年姑姑的论点同丽嫔大约相同,不过她在宫中更久,对于那几位娘娘,也更熟悉。最后年姑姑道:“当今庄懿太后,做皇后时就公正温和,宫中上下都对她服服贴贴,先帝也很敬佩这位发妻,非常尊重她。”“只可惜庄懿太后身体不好,一直没能诞育皇嗣,先帝一直都很遗憾。”这故事宫里人都知晓。“而恭睿太后,因出身陈留王氏,早年入宫时就被封为昭仪,后来生育陛下后被封为惠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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