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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附近都不安全,整个淮江市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嘴上这么说,程述还是不情不愿起身伸了个懒腰。
“别啰嗦,赶紧的。”秦聿风往他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别忘了买外头为了你加班的那几个兄弟的份。”
程述嘟囔着往外走:“什么叫‘为了我’,说得好像案子破了会给我发奖金似的。”
门关上后,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他走远,秦聿风突然轻笑了一声:“祝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老程好像变了。”
“变了?哪儿变了?”
祝好把这这句话咂摸了好几回,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说呢……”秦聿风咬着筷子,似乎是搜肠刮肚思考着形容词:“就是变得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又转头问祝好:“你觉得呢?”
祝好想也不想就摇头:有吗?明明跟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两样,毒舌、傲娇,性情古怪,永远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唯一不同的是,她从之前时不时被他气得半死,到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把他怼到无言以对了。
她撇了撇嘴:“如果你觉得他变了,就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你工作太累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他给你下了什么降头。”
秦聿风“扑哧”笑了一声:“也是,现在你是跟他待在一起最久的人,你说他没变,那他肯定就没变。”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祝好,又让她想起了饭桌上的对话。
她每天跟程述呆在一起,他真的没有对自己起疑吗?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究竟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在试探她?
不论如何,搬出去这件事儿刻不容缓。
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会儿,她问秦聿风:“秦警官,你知不知道哪里能租到便宜房子?面积不用太大,能养猫就行。”
秦聿风愣了一下:“在老程那儿住不惯吗?还是他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儿?”
“没有没有,就是……”祝好随便胡诌了个理由:“总在他那儿赖着也不太好,你想吧,万一他以后有了女朋友,我住那儿那多不方便。”
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秦聿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问道:“租房子倒是不难,不过你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吗?我记得当初送你进医院时,并没有在你身上找到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身份证?”祝好怔住了,随口应道:“我、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弄丢了吧。”
秦聿风一拍大腿:“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之前想帮你再查一下身份信息的,没想到案子一件接一件,差点给忘了,不如现在就……”
说着就把盒饭搁到茶几上,拖动椅子来到电脑前。
祝好浑身一激灵,糟了,这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呢?
当时他只问了自己是不是淮江市本地人,后来忙着查案也就没再深究。如果这时候发现她的身份信息还是一片空白,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情急之下,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一把抓住秦聿风的椅子将他连人带椅拖离电脑桌:“算了算了,不用那么麻烦,秦警官你你你你先吃饭吧。”
说完又往前跨了两步拿起桌上的盒饭塞进他手里,顺势用身体挡在电脑前。
这一套操作看似行云流水,实际上明眼人都能从她慌里慌张的表情看出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掩饰。
看着秦聿风捧着盒饭,一脸疑惑而欲言又止的神情,祝好脑门子上渗出一层细汗,心想完了,玩脱了,早知道就不提这茬儿了,万一他真的细究起来该怎么解释?
该死,这破游戏为什么不能读档重来?
正当她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应对方式,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秦聿风把盒饭放回桌上,说了句“进来”。
祝好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得救了。
进来的是个警员,满脸疲倦,却遮不住喜悦之色:“秦队,查到了,两天前叶怡然曾往一个账户上汇了30万元,账户的主人名叫张兰,正是方诗言的母亲。”
程述刚好提着一袋饮料回来,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红牛扔给来汇报的警员,笑了笑:“怎么样,老秦,这班没白加吧?”
秦聿风没理会他,三两口扒完了盒饭,对着警员一挥手:“去把叶怡然带回来。”
又补充道:“她家有个孩子,注意方式,別吓到小朋友。”
坐在审讯室里的叶怡然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只问了句吕可在哪儿。得知看在程述的面子上,陈太会暂时把吕可带回家住几天后,才放下心来。
秦聿风给她倒了杯水:“叶怡然,我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叶怡然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铐,已然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从诗言被带走那天,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查到我的。”
秦聿风坐回审讯桌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怡然抬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幽幽低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从记事起,家里就只有我跟奶奶相依为命。那年我刚上初中,那天县里突然来了一位企业家,给学校捐赠了一批物资。作为贫困生代表,我被学校派去给他颁发荣誉证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吕宏远。”
“当时他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看起来很昂贵的大衣,笑得很和蔼,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叔叔。颁奖的时候他悄悄跟我说,让我晚上跟他们一起吃饭。我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女孩从没想过还能和校长、企业家甚至是县长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拘谨得不行,吕宏远却没有摆架子,一直给我夹菜,陪我说话,还问我想不想到城里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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