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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拉”,但金发公安用的力气绝称不上大,可诸伏景光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腕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身体的本能。
降谷零松开了手。
猫眼青年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手,他不是会抗拒他人触碰的类型,之前在森林外面被松田阵平拉着跑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哪里不适,难道是zero的掌心太热了?
这么想着,他侧头看向降谷零,却发现后者半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诸伏景光看不清他的眸色,只能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有些难过地抿了起来。
刚在后排落座的松田阵平没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继续刚刚的话题,询问那名听起来很是凄惨的刺猬头小哥是何方人士。
松田阵平的提问让降谷零的状态调整到正事模式:“嗯,这两个月来萩原的事情我都是让风见协助跟进。”
长野和神奈川之间的距离绝对算不上近,根据他们现在的位置少说也得四个小时,虽然以降谷零的这个车速大概能缩短不少时间。
诸伏景光叹气:“阵平,既然你那个疯狂追求者一出现你就要回去,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出来一趟?”
距离他们离开神奈川还不到一天,虽然事实证明这趟长野之旅收获非常丰富,但是从松田阵平的角度来说实在是很没必要。
诸伏景光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松田阵平的视线飘移了一下。
诸伏景光:“……”这家伙居然只是纯粹在逃避!
他颇为意外。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虽然算不上久,但也足够诸伏景光了解松田阵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为人处世都干净利落,基本上有什么事当场就说了,表情也很好读懂。
像这样无用的逃避——结果还逃避失败了——实在不像松田阵平的作风。
看来“疯狂追求者”不止是“疯狂追求者”啊。诸伏景光心想,他曾经几次在喊松田阵平吃饭的时候,见到卷毛青年对着一个造型精致复杂的汽车模型出神。
降谷零感受到松田阵平的沉默,也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卷毛青年一眼,解释道:“不必过于担心。除了今天这件事,自从你离开东京后,萩原老实得和警校出身的爆处警没任何区别。两个月前你跟我说完他的事情后,我们又在他体内多植入了一些设备,在保留最基本的隐私之外全方面地监控他。”
松田阵平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话而表露出放心,反而脸色变得更糟糕了些,嘴唇微微动了下,却没说什么。
“就连今天,他违背规定离开东京范围也主动带上了风见,”降谷零继续说道,“说这些不是想为他开脱,他当时那件事……让我至今都不太想看到他,只是既然现在要跟他见面,该知道的事情我就会让你知道。”
“那件事”是什么?诸伏景光有些好奇地看向车内另外两个人,但都不约而同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说完这句话,降谷零忽然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说出来的语句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作为同期,我该做的都帮忙做了,该知道的我也会主动跟你说,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卷毛混蛋?你不可能猜不到我在找hiro。”
松田阵平:“……”
他先是主动跟诸伏景光解释说:“当时来神奈川,转职手续和身份问题都是降谷帮我解决的。”
而面对降谷零的时候,他脸上原本在听到质问时闪过的几丝心虚都消失殆尽了:“我不知道你和景老爷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毕竟曾经的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后来他更是失忆了。但在我离开东京之前,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状态很糟糕,糟糕到是会让现在的我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强硬拉他一把的程度。”
“可最应该拉住他的人,不是你吗,降谷零?”松田阵平一边说着,一边有点纠结地看着安静听他们对话的诸伏景光,最后从车后排伸手,捂住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诸伏景光的双耳。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他原本想伸手把松田阵平的手掰下来,但转念一想,掰下来之后松田阵平大概率会干脆不说了,还不如让他捂着,自己还能隐约听见一点。
迅速说服了自己,可诸伏景光还是不自觉地稍稍鼓起腮帮子,猫眼灵动地转了一下,已经想好要怎么回报松田阵平了。
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遭遇什么的卷毛警官还在压低着声音跟降谷零算账:“虽然我是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了,但当时标记了景老爷的人是你没错吧?”
降谷零默认了。
松田阵平越说越火大,捂着诸伏景光的双手也越发用力:“你标记完就甩手走人了,不管他死活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失去所有记忆,才会让他在最开始那半个月看到火都害怕!”
最开始,松田阵平回到自己在神奈川那栋住宅的时候,由于自己不会做饭,便没去交燃气费,因此诸伏景光最开始在他家里住下的时候,都是用电器来做饭的。
直到某天松田阵平听到同事吐槽说燃气费太贵,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茬,当天就去缴纳了并且盛情邀请住在家里的大厨享用更高级别的烹饪工具。
却没想到猫眼青年只是看着灶台上那小小的火苗,便瞬间脸色苍白,吓得松田阵平立马关掉并且连声道歉。
诸伏景光反过来安慰他说自己迟早要克服的,愣是不顾松田阵平的反对,坚持每天都至少用一下灶台,从一开始的额头冒冷汗到面无表情地使用,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松田阵平虽然天生一张臭脸,但像这样认真生气的时刻非常少,更何况生气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同期好友:“对不起,以他那样的状态,我确实猜不到你在找他。”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到发白,他还没说什么,就被忍无可忍的诸伏景光打断了。
猫眼青年在被捂住耳朵后,确实没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信息素”“死活”“火”这些零散的词语,无法连成有效的信息,可这不耽误他从松田阵平捂得他脑袋生疼的力度和降谷零在崩溃边缘的表情中得出这两人的情绪都相当不稳定。
于是他用力地扯下松田阵平放在他耳朵上的双手:“我不管你们在吵什么,但现在好歹是在马路上,为了驾驶安全,要吵的话等下车再吵。”
卷毛青年冷着脸倚上后排靠背,还顺手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天知道他为了不让别人把“神奈慎平”和“松田阵平”联系到一起,忍了两个月没戴墨镜是什么感受。
降谷零慢慢调整呼吸后,也冷静下来了——虽然他刚刚就算看起来很糟糕,车也是开得很稳,只是诸伏景光觉得这么快的速度不应该再引起驾驶员的过大情绪波动。
“对不起。”金发青年语气有些颤抖地道歉,“对不起,hiro。”
诸伏景光半垂眼眸:“没事,反正……”
他都不记得了。
第76章
经过那一段谈话之后,车里很长时间内都陷入难捱的沉默,只有降谷零偶尔接起来自公安的电话时会有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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