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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里没有任何额外的电子设备。”降谷零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们预订的位置是包间,私密性和隔音都很好,就连刚刚上菜都是先敲了门得到他们的允许。
诸伏景光一边安静吃着炖黑鳕鱼,一边听松田阵平说话:“所以我今天上午没有在我家门口看到他,是因为被你们公安的人带走了?”
诸伏景光:“……”你刚刚怎么没跟我说这茬。
松田阵平这话的信息量实在过大,原本打定主意不再主动在松田阵平面前探听他和萩原研二之间事情的诸伏景光没忍住停下手里的餐具,望向这两人,然后便被松田阵平塞来了那份报告。
报告上的专业词汇很多,但诸伏景光还是看懂了其中意思。
被在体内植入身体数据监控仪器的萩原研二,在昨天夜里因为身体数据忽然一片警报,而被紧急上门的公安带走抢救。
公安根据定位器找到萩原研二的时候,这人已经休克了。
松田阵平像是在强行压抑着怒气:“我那间公寓是有门铃的,就在他能碰到的地方,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而且我手机也没有静音,更没有拉黑他。”
“原因你分明就知道。”降谷零的脸色也很差,“萩原是在把当时对你做过的事情翻倍加到他自己身上。”
诸伏景光顺着报告往下看去,显示萩原研二在短期内使用了过量非法药剂,该非法药剂会使alpha或者omega只能感知到特定人的信息素,也只能与该特定人标记或者被标记。
这个药剂如果是长期少量摄入的话,对身体的伤害不算太严重,但因为伦理问题和效果不可逆转,这种药剂本就不该存在甚至流通。
如果是按照萩原研二这种在三天内就全部使用的做法,简直跟不要命一般。
松田阵平的表情让诸伏景光觉得如果萩原研二在这里的话,很可能会被揍到连他姐姐都认不出来:“当时费劲心思还连累了……不是让他这样践踏自己生命的。”
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
过去的诸伏景光看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去帮萩原研二。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萩原研二确实很符合诸伏景光当时为了调侃松田阵平而随口说的“疯狂追求者”。
之前用非法药剂改造了松田阵平对信息素的感知,偏激地伤害了喜欢的人的身体。现在为了让对方能原谅自己,用更极端的方式来完成苦肉计。
如果不是公安发现了他的身体异常,又或者来得晚一点,萩原研二可能现在身体都变得冰冷了吧。
不过……既然萩原研二知道自己被公安严密地监控,那么会被及时地救下来这一点应该也不推测,只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这种可能性。
那他是笃定松田阵平会吃这一套吗?还是说就算知道松田阵平不会因此而原谅他,萩原研二依旧想这么做——设身处地去理解松田阵平当时的困境和心情?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相当的任性。
难怪松田阵平会如此震怒。
“你要去看望他吗?”降谷零这样询问着,语气看起来却像是已经知道松田阵平的回答。
“不看。”松田阵平果然拒绝得很干脆利落,停顿了一下后补充道,“他出院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去医院门口等他。”
诸伏景光:“……”那萩原研二不会刚出院就又住院吧?
“好了,不愉快的话题到此为止。”见萩原研二这件事说得差不多了,诸伏景光提醒他们及时享用美食,“再不吃味道就要变差了。”
降谷零也知道自己不该在错误的时间点提及萩原研二这件事,晚餐的后半截尽量提及一些轻松的事情,譬如他新搬去的公寓楼下有只流浪猫,他去喂的时候猫咪表现得不冷不热,如果是诸伏景光的话应该会很受它欢迎;之前以为诸伏景光要在长野定居的时候在做长野攻略,在得知对方要来东京的时候紧急改为绘制东京路线图……
卷毛警官露出一双半月眼听降谷零的话,时不时跟诸伏景光吐槽说他们在警校的时候,他是从来没想过降谷零会有这么一天,他以为金毛混蛋会跟警察这个职业结婚。
然后又在降谷零说到绘制东京路线图的时候跃跃欲试说他也要参与,被降谷零拒绝了,说让松田阵平单独整一份,不要掺和进自己和诸伏景光之间。
等到这顿晚饭结束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和诸伏景光约好了要什么时候开始故地重游。
三人走出包厢,松田阵平的车停在了前门,而诸伏景光要跟着把车停在后面停车场的降谷零,便就此告别。
猫眼青年怀里抱着降谷零送给他的那束喜林草,笑着侧头和降谷零说话,蓝白色的花瓣衬得他那双因为笑意而微微弯起来的蓝眸更加漂亮。
他们即将经过一个拐角抵达后门的时候,诸伏景光的左手手肘忽然被抓住。
不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地就要掰过那只触碰自己的手,但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快到诸伏景光的手肘甚至没能感受清楚那个人的体温,那只手就被站在他身边的金发公安给打掉,并以不会惊动到店家的幅度快速过了几招。
“梅斯卡尔,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入境的申请资料。”降谷零的声音特别冷淡。
诸伏景光转身,发现被降谷零称之为“梅斯卡尔”的是一名长相颇为帅气的青年,眉眼深邃,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正死死地盯着诸伏景光。
降谷零见梅斯卡尔不仅没回答他的问题,还用这般失礼的眼神看着诸伏景光,刚刚勉强保持礼貌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往右前方走了一步,隔绝了梅斯卡尔看向诸伏景光的视线:“你出现在这里总要给个理由。”
视线被挡住的梅斯卡尔这才看向了金发公安:“你有什么脸跟我提理由,波本?你能找到苏格兰没有我的功劳?我说过如果有他的下落就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吧?”
这么说着,梅斯卡尔又微微侧头,有些贪婪地看着诸伏景光白皙的侧脸和那弧度上扬的眼尾:“看样子,你找到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是完全不打算告诉我。”
在现已恢复的记忆里,还没有梅斯卡尔这个人,所以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梅斯卡尔这个酒名显然之前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可从样貌和刚刚降谷零的话可以得出,对方大概率不是日本境内的组织成员,在组织覆灭的现在,没有锒铛入狱,降谷零也没有丝毫逮捕对方的举动,那么梅斯卡尔很可能是卧底或者说是组织覆灭之前就转换了立场的。
但……眼下的问题是,这个人和诸伏景光之间是什么关系?
诸伏景光忽然想起来,那天被降谷零带去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桑布加曾经说过自己是“梅斯卡尔的心上人”。
诸伏景光:“……”
想到即使失去记忆,见到降谷零、诸伏高明时都有强烈的感情波动,和松田阵平刚开始相处的时候也会有下意识的安心感,诸伏景光品了品面对梅斯卡尔的情绪,非常浅淡,堪堪能让诸伏景光判断出这是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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