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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他们被困在这弱水畔许久,找出口才是最要紧的,如今顺着龙吟循声而来,终于停在一座山洞前。
宫无岁离开心切,懒得废话:“越城主,请吧。”是人是鬼总要进去看一眼。
一行人很快下到洞中,却见是一座小瀑布,瀑布前有一座太极台,太极台前有一龙首石柱,此刻水面越来越高,马上就要将太极台淹没。
眼看着水面已与太极台持平,那龙首忽然一动,伴随着一阵悠长的龙吟,开闸似的,太极台周围的水面又慢慢落了下去。
众人一看,发现这里就是个蓄水池,而龙首就是水闸,那骇人的龙吟也只是青铜机关启动时发出的声响。
“我还以为是真龙,或是别的小妖小怪也行,就这?”越兰亭难以置信,他们跑了一路,都以为此地镇着什么真龙神兽,如今一见却十分失望。
“宫无岁又想起那本手札里写的“历九死,得一生”,一边跃上太极台,这里摸摸,哪里摸摸,仔细端详起来。
“稚君可有高见?”越非臣问他的意见。
宫无岁心中有数,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和越非臣打哑谜:“城主以为如何?”
越非臣却道:“这太极台八方所对都是死门……下面是水路走不通,九道死门,唯有中间一道生门。”他正说着,太极台水面越升越高,很快就与台面齐平,同一时候,太极中央隐现出一道灵光,一闪即逝,很难捕捉。
越非臣又道:“要想开生门,要让九个人坐镇死门……”
宫无岁之前不愿说,是因为这是个祭阵,要以九条人命祭祀才能开启生门,这才是“九死一生”的真正含义。
和越非臣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发现这阵法的玄机,越非臣肯定会打坏主意。
可惜越非臣也不是吃素的,他眼光毒辣,自然看得透,此时此刻他的眼珠已经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若想出去,我们得留下九个人在此开阵。”
那些没用的、修为薄弱的、可以随便舍弃的,最适合。
他轻飘飘扫了几眼,已经定下人选,宫无岁对上他暗藏杀机的目光,心惊于此人的狠毒,暗暗提醒自己出去后要好好防备,一把按住他伸向红剑的手臂:“城主……能取巧的时候何必用人命解决?”
越非臣一顿,扶剑的手慢慢放下,和颜悦色道:“哦?稚君有办法?”
宫无岁道:“要开生门,只需九个人坐镇死门,但没说一定要活人。”
越非臣道:“你的意思是?”
宫无岁道:“傀尸。”
那些傀尸虽被炼化,但还能行动,是半个死人,也是半个活人,能骗过这座祭阵,用来开阵再合适不过。
越非臣立马会意,想了想,也同意下来。
慕慈心和燕孤鸿受伤不能再战,越兰亭和楚自怜留下照顾他们,其余人分散去找傀尸,虽然费时费力,但好在古城之中都是这东西,最后还是找齐了,而那个金面人从头到尾都没再出现过。
宫无岁一边担心那金面人会暗中搞鬼,又担心越非臣会使小动作,所以为保险起见,开阵以后会各留两人最后离开,夜照城是越非臣和越青遥,他们这边是宫无岁和沈奉君。
那些傀尸被捆缚成跪坐的姿态,分别在太极台的八个方位坐下,另有一个跪在太极台在的水龙前。
水龙被傀尸遮了目就看不清水位,眼看着水面漫上太极台,台上灵光越来越亮,慢慢凝成一扇门扉。
楚自怜大喜过望,捏着扇子道:“有出口了……快走快走!”
眼看着夜照弟子和楚自怜一行人慢慢消失在生门里,宫无岁手心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去看越非臣,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稚君,现在轮到我们了。”
宫无岁笑笑:“那走吧。”
他才走两步,拂尘就已卷住越非臣的手臂:“诶……城主怎么逃命还要拔剑?”
越非臣笑道:“我在学阙主。”
“颠倒黑白,”沈奉君的尘阳剑早已贴到了越青遥的脖颈上,而越青遥的佩剑已经对准了宫无岁。
耳边是淙淙水声,水面已经要将太极台淹没,而不远处的四人不为所动,剑拔弩张。
宫无岁早知道这人不安好心,如今露出狐狸尾巴,已经懒得和他虚与委蛇:“越非臣,过河拆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和沈奉君救过他儿子和结拜兄弟,结果这人转头就忘,还想在这种时候摆他们一道。
越非臣被捉了个现行却毫不慌张,反而给他们两盖高帽:“阙主风高亮节,稚君义薄云天,夜照如今有难,越某也是被逼无奈。”
夜照有难,越非臣不联合仙陵处理金面人,反而想在这种时候害死他们,宫无岁已经对这个人没半点信任,很难不怀疑他在想什么坏水:“夜照城已是众矢之的,你最好想清楚。”
越非臣却道:“所以越某只能借阙主和稚君之名解燃眉之急,弃颅池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重生的稚君,没人能帮夜照洗清冤屈。”
宫无岁这才反应过来,越非臣是担心洗不清冤屈,干脆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嫁祸给别人!自己上辈子死得不明不白,这辈子也重生得不明不白,别人又不知道金面人的存在,说不定以为自己重生是来复仇的。
这个阴险小人!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宫无岁冷笑一声,一手制住越非臣,另一手伸手去夺剑,如今撕破了脸,也不必留手,只是他手掌才碰上红剑,却被岩浆灼过一般,他干脆反手一掌,将越青遥的长剑击开,越非臣也眼疾手快,将沈奉君的佩剑挑开。
“我们走!”眼看着池水越来越高,马上就要把镇守的傀尸冲散,他立马带着沈奉君往生门而去,谁知身后这对师徒却不依不饶。
他们修为受限,宫无岁和沈奉君本来全无忌惮,可越非臣那把妖剑实在诡异,无论什么招数都会被震回,十分棘手。
眼几人已经接近生门,沈奉君不再留手,他微一侧身,那把总是安然背在身后的初魄剑终于应声而出,剑光如月华浮动,杀意毕现。
双剑出,见血收锋,重生后宫无岁还是第一次见他出过双剑,看得出沈奉君是动了杀心。
沈奉君才一出剑,越青遥的佩剑就被挑落,哪里是对手,宫无岁抓紧机会和沈奉君合攻越非臣。
越非臣被困在中间,腹背受敌,双剑重重落下,他只能勉强抵挡,谁知刚退一步,就被拂尘卷住脖颈,动弹不得。
宫无岁照着他的后背重重一掌,这一掌落下一定会让越非臣五脏碎裂,而与此同时,双剑从左右刺来,直取越非臣的人头。
越青遥大喊:“师尊——”
眼看着越非臣即将毙命,宫无岁却听到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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