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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缓缓闭上眼,嘴角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满足,像是在迎接什么命中注定的结局,沈放却忽然转身,踉跄着站起来,一边喘息一边向那把被踢飞的手枪走去。他的步伐蹒跚却坚定,每一步都在湿滑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弯腰,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沈放缓缓拾起那把枪,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握在掌中,走回唐旭身前。
唐旭睁开眼,目光落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上,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来啊,沈放。杀了我。”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你就自由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某种病态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景象:“来啊……杀了我,让这一切都干净点。”
沈放站在原地,枪口稳稳对着唐旭的眉心,但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像是内心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
他的额角仍在流血,鲜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呼吸沉重而急促,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眼神中交织着痛苦、挣扎与决断。
桥上的风突然变大,掠过他汗湿的头发,带走一丝血腥味。
就在这寂静即将决堤的瞬间,唐旭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即,他猛然翻身!动作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的手腕一翻,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小巧的袖管藏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直指沈放的心脏!
“去死吧,沈放!”他嘶吼,声音撕裂夜空。
沈放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绷紧,却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他甚至能看清唐旭扣动扳机的手指缓缓收紧。
“砰!”
枪声骤响,但子弹并没有穿透沈放的身体。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疾冲而来,重重一脚,精准地踹在唐旭的手腕上!
“啊!”唐旭惨叫一声,手腕骨传来清晰的断裂声。
“砰!”子弹走偏,擦着沈放的肩膀飞过,击中远处的水泥柱,激起一片火花与水泥碎屑,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眼。
沈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星澈,冲了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里冲出来的,甚至来不及思考该不该插手,只是凭着本能,在看到唐旭掏枪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他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侧翻在地,脸颊狠狠磕在粗糙的地面上,又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洇开一片暗红。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目光穿过血与汗的模糊,终于看清那双挡在沈放面前的眼睛,是林星澈。
她的眼神出奇的清醒,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却又燃烧着不屈的怒火与坚定的爱。
沈放还站在原地,一手捂着被子弹擦伤的肩膀,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一滩。他的眼神复杂,震惊、感激、担忧交织在一起。
“星澈,退后!”沈放喊道,声音里满是急切,“他很危险!”
但林星澈没有动,她挺直腰背,像一堵墙一般站在沈放和唐旭之间,眼神坚定如铁。
沈放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迈步上前,肩膀仍在滴血,步伐却如千钧铁打造。他弯腰捡起之前那把枪,握在掌心,与林星澈并肩而立,面对地上的唐旭。
唐旭仰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全身是血,伤痕累累,手里还握着枪,但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病态的笑,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恶毒。唐
旭盯着她,眼神阴冷得像蛇,布满血丝的眼球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唐旭一步步走近,脚步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执拗与压迫感。水泥地面与鞋底接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他手中的枪微微颤抖,带着病态的兴奋与扭曲的快意。枪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他的眼中只有一种近乎圣徒般的冷酷决绝,仿佛他正在执行某种神圣的使命。枪口直直对准林星澈的额头,黑洞洞的枪口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吞噬一切希望与光明。
“现在,我要把你和他,一起送走。”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在念一段早已写好的葬礼词,每一个字都像落在棺材上的泥土,沉重而不可逆转。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他轻轻歪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血污中透出一种病态的清晰。
月光透过桥上的栏杆,斜斜地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脸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彼此最绷紧、最裸露的边界,那些再也无法掩饰的伤痕、执念与真相。
生与死的对峙,无人退让。
沈放站在不远处,肩膀的伤口仍在流血,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部感官都集中在眼前的危机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唐旭手中的枪,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冲上去的可能性与风险。
“放下枪,唐旭。”林星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钢铁一般坚硬,“这场游戏该结束了。”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枪口抬起的瞬间,月光下寒光一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唐旭的心口。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唐旭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快,他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星澈。“啪”地一声脆响,是他拉动保险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宣判死刑的法锤落下。
林星澈盯着他,眼神冷静如霜,声音却轻得近乎耳语:“你杀我没用,唐旭。”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他也不会属于你。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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