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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掌的旁边还有鞋印,看起来似乎是正常人,但那印子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仿佛刚刚从杀人犯的凶案现场踩了过去。
这让两个巡查员不得不更加提起警惕来。
他们对视一眼,皱着眉头擦了擦手心冒出来的汗,更加用力握着手里的手电筒,仿佛是握着物理圣剑,空出一只手从背后,抽出一根撬棍来。
那撬棍又长又硬,顶端是微微的椭圆形,看起来很适合翘门,而且形状非常标准,完全是撬棍该有的样子,想必用这种东西打人也一定很痛。
这是一个有攻击力的武器。
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拿着撬棍,两个巡查员心中都稍微安定了下来,心跳放缓了,步伐则更加快速。
加快步伐并不代表他们慌张或者无措,只能证明他们需要更快速高效的搜查,以此保证周围居民的安全,履行自己的使命。
他们很快就顺着印子,找到了一个躲在树后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黑影。
这个黑影靠着树,仿佛和树融为了一体,即使仍在瑟瑟发抖,看起来也是很大一团,非常有威慑力,甚至隐约有些像一头熊。
看起来很渗人。
两个巡查员轻手轻脚靠近了,对视一眼,立刻扑上去,就像抓捕罪犯一样迅速,一个堵在树后,一个绕到旁边。
两个人前后夹击,把靠在树边瑟瑟发抖的那个人包围住了。
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个把头死死滴在手臂中的年轻人。
从外表看这个年轻人似乎非常柔弱,没有什么攻击性,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觉得之后的工作稍微容易了一些。
但他们也没有因此完全放弃警惕,而是一边捏手捏脚继续靠近,一边紧握着撬棍和手电筒,嘴里用安抚而温和的语气说:“我们是巡查员,你不要怕,你现在是安全的,你把头抬起来。
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在这附近跑?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那个瑟瑟发抖的人,停顿了一下,用充满恐惧而惊慌的声音,颤抖而沙哑问:“如果我抬起头来,你们保证不会害怕,也不会攻击我吗?”
两个巡查员都觉得事情不好,一个把手伸到背后去,悄悄想要给调查局发消息,让在局里的同事带更多人过来,避免局面失控。
同时提前通知上级,希望他们做好准备,迎接又一个特殊的从阴暗小巷跑出来的人。
也通知下级,希望他们安抚好周围的民众,不要让事情泄露,也不要让情况变得恐慌。
另外一个巡查员把手电筒的光线调弱了,一边继续靠近,一边十分温和说:“你放心,我们保证不害怕也不会攻击你。我们都是巡查员,见多识广,不容易害怕,也不会攻击居民。我们会保护你的。”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年轻人,让他卸下了心房,他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紧接着,缓缓抬起头来。
于是,两个巡查员看见了非常惊悚的一幕。
年轻人的额头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点,那些红点一眨一眨的,并不是熬夜长出的痘痘或者泡泡,而是数不清的眼睛。
那些眼睛无一例外都泛着红晕,像是即将落泪,又像是即将爆开,里面爬满了红血丝,虽然非常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能不令人震惊。
年轻人的五官依旧在脸上,但原本脸上的五官,在这样密集的眼睛的分布下,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且不那么突出。
乍一看,好像五官早已经消失,仔细一看,五官的存在感薄弱到接近于无,而且非常简化,简化到了正常人长不出来的地步。
眉毛是两条斜斜的黑色横线,挂在本来的眼睛的上方。
鼻子是两条竖线,挂在左右两只眼睛中间的下方。
嘴巴红彤彤的,正在流血,密密麻麻长着眼睛,像某种带状疱疹传染病,可是那毫无疑问,确实是眼睛,有眼皮,有睫毛,有瞳孔,有眼白。
一应俱全。
如果只是画出来的,绝不会这么逼真,更不会动。
年轻人缓缓张口,带着哭泣的声音对他们说:“你们保证不害怕我,也不会攻击我的。”
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松开自己,四肢并用,向着两个巡查员,冲他们爬了过去,像一只变了异的巨大的藏獒。
两个巡查员都吃了一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激怒了年轻人,同时也让他们受到了更多的影响。
他们瞪大眼睛,看见年轻人本来还稍有轮廓的嘴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红中带黄的眼球。
那眼球仿佛是属于某人的,从遥远的距离向这里看了过来,看见他们,轻蔑一笑,眨了眨眼睛。
他们由此感到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的皮肤也紧跟着长出了相似的眼睛,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因为这些眼睛是硬生生撕裂皮肤长出来的。
他们痛苦不堪,几乎跪倒在地上。
年轻人爬到了他们身边,一只手拉住一个,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颤抖着对他们说:“你们是来陪我玩游戏的吧?你们演技真好。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游戏的员工。你们不用再演了。放轻松,游戏很快就结束了。”
两个巡查员浑身上下的眼珠越来越大,几乎像是一堆葡萄,要从他们的身体里长出来,而他们的身体本来的部分,一点一点被吸食,就像是土地里的营养,被供给了植物。
他们本人即将消失,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很努力通过通讯器在向调查局传话,用他们仅剩的手指,在通讯器上敲击着,更多的眼睛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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