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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名其妙,答非所问的话搞得梁爱勤更好奇了,看着曲灵肿起来,发红发烫的脸,听着沙哑的声音,还以为她还是因为爸爸的去世而痛哭整晚,但瞧着曲灵亢奋的精神状态,却又觉得不像。
盯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曲灵发现了好朋友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笑,说:“我今天早上去了李主任家,应该是能把入学名额要回来。”
梁家在另外一片家属区居住,距离这边有些远,刚刚在李主任家里发生的那一幕,尚未传到那一片去,梁爱勤对此一无所知,听曲灵这么说,先是高兴地拍着巴掌,而后又问:“他们怎么肯把名额让给你,莫不是哄骗你的吧?”
“应该不是,我去恳求了李主任,后来邱卫东邱主任也来了,她说李主任要是不把名额还给我,就要贴他的大字报,批判他。”
曲灵避重就轻,没有将自己是从李奶奶那里取了真经,是故意示弱、引人同情,是在算计李主任的事实说给梁爱勤听。倒不是想要瞒她,而是不希望破坏自己在朋友心目中的形象。
曲灵一点都没觉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但怕自己的好朋友接受不了。
梁爱勤恍然,点头:“原来是她,那就难怪了。她可是矿上知名的厉害人,李小志他爸肯定害怕她。”她长舒一口气,说:“这下好了,有她给你撑腰,这事儿就稳了!”
曲灵点点头,说:“是啊。”
好朋友的事情解决了,梁爱勤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也终于有些明白好朋友的变化在哪儿了,就如同曲灵自己说的,她傲气又自负,是非观念强得很,又倔强认死理。要是以前,根本不可能去恳求李主任,向他低头的,在她的认知了,做错了的是李主任,没有跟做坏事的人低三下四的道理。
曲灵,好似是从父亲给她构建的漂亮房间里走了出来,开始承受外面的风吹雨打了。
梁爱勤给她建议:“你提上些东西,去邱主任家坐坐,一是感谢她帮了你,二是维持好关系,以后也能继续保着你!”
曲灵:“嗯,我今天晚些时候就去。”李奶奶也是这样建议她的,“你说,我带些什么东西好呢?”
曲灵没什么生活经验,家里头的人情往来的事情,她从来不操心,梁爱勤是家中长女,几乎顶个大人用了,对于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她比曲灵懂得多。
她想了想,说:“礼不能太重,更不能太轻,我看,就送两包点心两瓶罐头,把东西放到袋子里,等天黑了再去。去了之后,说些好听的,让她知道你是个知好歹的。”
曲灵认真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将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以往,梁爱勤没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她不关心这些,如今,却很爱听这些人情世故上的东西。
进了教室,就感受到一个满是恶意的目光向自己射来,曲灵看过去,正是李小志,她笑了下,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曲灵的个子比班上绝大多数男生都高,所以被安排到了后排坐,李小志的座位靠前,本可以绕过他,从另外一边走的,曲灵却没有。
经过他时,李小志恶狠狠地小声警告,“你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曲灵“啊”地一声,猛然捂住小腿蹲在地上。
前排座位上的女同学赶紧转头站起,“曲灵,你怎么了?”
其他同学也纷纷看过来。
李小志先是疑惑不解,而后幸灾乐祸地翘起了嘴角。
曲灵抬起头,满脸痛苦,抽抽鼻子仰头控诉,“李小志,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竟然下黑手,踢我!”
李小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使劲瞪起不大的眼睛,用手指头指向自己,不可置信,“你说我踢你,你胡说八道!”
曲灵在同学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声说:“敢做不敢当,李小志你不是个男的!”
周围的同学们立刻投来谴责的目光,尤其是女同学们,更是同仇敌忾地怒视李小志。
李小志今天早上,透过自家围墙,观察到了曲灵的种种行为,见她把自家父母逼成那个样子,还让自己失去了上高中的机会,心里头便暗暗发誓,一定不让她好过,要在余下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整得她自动放弃上高中的名额,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出招,曲灵倒是先诬赖上了自己。
他连忙解释:“我真没踢她,她装的!”
这时候的曲灵已经将裤腿撩来,上面有一块非常明显的青色痕迹。这是昨天她推自行车去买粮食的时候被脚蹬子不小心磕碰到的,当时没觉得疼,今天早上才发现。
梁爱勤倒抽一口凉气,尖声说:“我的妈呀,都成这样了,李小志你还说没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还要不要脸!得下了多大的力气才青成这样啊,这是把曲灵当成阶级敌人了啊!”
其他女同学纷纷露出愤慨之色,有女同学质问:“李小志,曲灵跟你什么仇,什么恨,你今天必须得说个123来,要不然,我们就告班主任老师去!”
“就是,偷偷袭击女同学,我看应该抓他当典型!”
……
“不是我,我真没踢她!”李小志面红耳赤,声音湮灭在女同学们愤慨的声音之中,深刻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更令人挠头的是,有几位女同学都是一副大义凛然,坚决要为女同学出头的模样,让人憋屈又愤怒,这真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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