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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姐,东西已经磨好,这几块矿石还真是罕见,不仅料子足,颜色还很纯,这样的矿石可是十分难找,不知道霍小姐打哪儿找来的?可否告知在下?”
霍令仪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怎么还是遭人惦记上了?
张掌柜察言观色,主动拿起一个瓷瓶推到霍令仪面前,介绍道:“当然不会白白问霍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是什么?”霍令仪打开瓷瓶,一股淡淡的芳香从瓶中溢出,似玉兰又似腊梅,中间夹杂着淡淡的柏木味,气味清雅芬芳,令人流连忘返。
“这是我们今年将要往宫里进贡的香粉,名唤藏春香,小人想着赠予霍小姐,权当感谢您对我们香雪铺这些年的光顾,若能换来霍小姐一句矿石出处的消息,那也是值得。”
原来是有求于她。
霍令仪不解问道:“你一个胭脂铺要矿石有什么用?”
张掌柜解释:“香雪铺最近在研究花钿的样式,款式虽多但着实很难出新意,所以想在颜色上下些功夫,霍小姐送来的这两块矿石,一块青金石,一块孔雀石,研磨成粉状,颜色当真鲜艳动人,那是植物萃取不出的颜色。”
民间虽允许采矿,但私矿课税极重,矿场大部分还是被朝廷管控,香雪铺要进矿石,大多都是去工部所属的虞部登记购入。
像这种孔雀石,青金石都是极罕见的矿石原料,非一般矿洞可探,因此价格非常高。
而且做成颜料之后,多数都会流进宫廷里给画师作画,民间几乎难寻。
民间也有许多游山玩水时捡矿的人,大多要看运气,十之八九是捡不到这样好的矿石。
如果霍令仪真是自己捡的,说不定能让他捡个漏。
张掌柜摩拳擦掌,似乎都能幻想出采石的路有多难走,但只要想到用这些矿石粉末研制出独树一帜的花钿,让香雪铺再次名扬天下,心头就是一阵火热。
不料霍令仪一张嘴,便浇熄了他的美梦。
“哦,可惜了,这两块矿石是我朋友赠予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弄来,怕是让张掌柜破费了。”
她拔开塞子检查另外两瓶颜料,粉末颜色干净,明度与亮度都不是一般的艳,和她在杂货铺里找的那些普通颜料有天壤之别,张掌柜应该没有骗她。
张掌柜露出失望神色,知道此事没有后续以后,他悄悄地伸手想将藏春香取回。
霍令仪眼疾手快,将三个瓷瓶一起收入囊中,笑道:“虽然是我朋友相赠,但我也可替你问问,若有多的,再卖给你。”
“哎,如此,小人多谢霍小姐相助!”这下,张掌柜终于笑逐颜开,忙躬身作揖表达感激,将人送到门外。
离开香雪铺时,天色尚早。
街上行人比来时多了几倍,沿街的摊贩、
卖货郎售卖的货物新奇有趣。
燕子纸鸢,猴子面具,玩偶木雕,鲤鱼灯笼,还有孩童爱玩的桃木剑,九连环,鲁班锁,全是有趣的玩意,霍令仪顿时玩心四起,走不动道了。
若是直接打道回府,就得乖乖做母亲交代的功课,不论是女红,练字,算账,烹茶,练琴,插花,一坐就是一整天,想想便觉得腰肢酸疼,头昏脑涨。
人生得意须尽欢,岂能辜负春光!
她和喜鹊弃车而行,打算先逛两圈再回府。
掌管着小姐荷包的喜鹊精打细算:“小姐,咱们的预算可不多。”
“就几文钱的东西,咱们还没有吗?”
“有是有,但是小姐要想想,如果买了这些没用的玩意,那《神龙墓秘史》的下卷咱们就买不了了,还有小姐爱吃的棠梨果脯,蜜饯青梅,统统都没有了哦。”
喜鹊不过低头拿荷包的功夫,再抬头时,霍令仪已经左手挂一个螃蟹灯笼,右手夹一只老鹰纸鸢,头上挂了猴子面具,左右手拿着颜色各异的布老虎互相比较。
喜鹊头痛地扶额,把东西一一摘下来归还给店主。
对上霍令仪委屈的表情,耐心哄道:“大小姐,不是不让你买,只是这些东西咱们库房多的是,你再买回去也是浪费银钱,万一被夫人瞧见了,又得说你玩物丧志,到时候再缩减用度,咱们可就没钱买话本子了。”
霍令仪当然知道喜鹊说的有道理,她只是有些收集癖。
颜色不一样的总想凑齐,花式不同的就想组成一套,没见过的款式也想收集起来。
出了门要是两空空回家,也会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那就什么都不买了吗?如果连喜爱的东西都不能尽情享有,那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霍令仪可怜兮兮的朝喜鹊眨巴眼。
她本就生得娇俏,每当撒娇卖乖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像林间小鹿那般惹人怜爱,很容易便让人动恻隐之心。
喜鹊:“……”怎么就活着没意义了?!
喜鹊最后还是妥协了,只许她买一件商品。
霍令仪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一个漂亮的藤球蹴鞠。
喜鹊有些惊讶,霍令仪竟然挑选了一个刚刚没看上的东西:“小姐怎么选了蹴鞠?”
霍令仪掂了掂球,很是满意:“给阿珣买的,国子监的蹴鞠比赛快到了,但是我看阿珣这两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我送一个新的给他,让他开心些。”
霍令仪的弟弟霍珣今年十四,正在国子监念书,平日里是个活泼机灵的小郎君。
最近不知怎么了,从国子监回来总是闷闷不乐。
蹴鞠比赛在即,霍令仪猜测也许作为主力的他压力太大,于是就想买个蹴鞠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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