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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这是里头的衣裳,之后得了空洗净晒干了再取些之前用过的边角料补补也没人瞧得见。
长星这样想着,便动手一点点将嵌进肉里的布料剪了下来,一边这样做还一边忍不住的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吹气,好像这样能稍微减轻一些疼痛。
等将里头的那些布料挑出来,她又用清水小心翼翼的将那伤口清理了一番,然后取了块干净的布简单的包扎起来。
她手中没有治烫伤的药材,若是需要还是得费些银子去求一求出宫采买的宫人,太医院的药是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给他们这种宫人的。
便是拿了银子去人家也未必肯卖,毕竟那儿的药不管是进的还是出的,每一份都有得有详细的记载,里边的太医也不敢乱来。
只是如今到了鸾琼殿,虽然不在周景和的眼皮子底下了,可绿玉安排的活计实在是多,她心里盘算着能抽出空来吃饭休息已是不易,哪里还能得了空闲做些别的?
左右想不出解法来,身子又疲累得不行,她索性灭了烛火想着先歇息,却不想一抬眼正好瞧见窗外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过去。
长星瞬间一个激灵,脑子里那些混沌的睡意也瞬间被冲散,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上,双手还紧紧捏着方才从桌上拿来的剪刀。
她凝神听着,外头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便听不出来别的声响了。
正在忍不住透过门缝外外边瞧去,心里想着方才莫不是自个看错了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身后好似有什么东西靠近,她背脊一阵发凉,鼓足勇气转过身去,恰好撞见一道黑色影子背着光站立,看不清面容,她瞳孔猛的放大,下意识的想尖叫,却被那人先一步捂紧了嘴。
混着墨香的清冽气息靠近,长星听他刻意压低了略显沙哑的声音,“是孤。”
◎“你若是不想自己上药,孤可以帮你上。”◎
长星被孟娉瑶带走之后,周景和反而有些气闷。
连看折子的似乎都没了心情。
元尧进来奉茶的时候瞧见他脸色不佳,也大约猜到是为了白日里太子妃闹得那一出。
眼见快入夜了,主子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元尧只能大着胆子提了一句,“殿下,不如奴才去将人要回来?”
周景和冷眼看过去,元尧便知道自个方才说了不当说的,慌忙俯身跪了下去,“奴才失言。”
“滚出去。”周景和显然没了耐心。
元尧只能屈身退了下去。
夜深,丝丝缕缕的凉意从窗缝中渗了进来。
可周景和只觉得心头的那股白日里冒出来的火气烧的越发旺盛。
他捏紧了指尖的笔杆,半晌,终于是站起身来往外边走去。
没走几步又好似忽然想起来些什么,转头取了一只白玉瓷瓶收进了衣袖里。
长星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的抬眼望去,借着窗外隐约的光亮终于是瞧清楚了他的模样,真的是周景和。
长星的呼吸不自觉停了一瞬,想到自己如今只是穿着单薄的寝衣,甚至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身子还与他紧紧贴在了一起,顿时又羞又恼,想开口说话,却因为还被他捂着嘴而只是艰难的发出了吱唔的声音。
周景和听见她吱唔的声音,这才后退一步将她松开。
没料到她却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快步跑回了床榻,还用被子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颗圆滚滚的脑袋露在外面,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懂这些?”
长星看了一眼那扇半开的窗户,并不客气的回道:“奴婢也没想过殿下还懂翻窗户。”
周景和微微挑眉,倒并未因为她这番不识礼数的话语而发怒,只是从袖间取出那白玉瓷瓶随意的丢在了她的被褥上,“治烫伤的药。”
长星见他一副施舍模样心底更是来气,“我不要。”
周景和微微眯起眼睛,长星知道这意味着自个又惹了他不快,却少见的没有低下头去。
她知道在他眼里她从来都只是都是低贱的奴才,或者更加精确一点,像一只被豢养的宠物,可以随意责罚打骂,偶尔有了兴致,也可以给些甜头。
可她到底不是宠物。
温热寒凉,也总有能看出来的时候。
从前还在文阳殿的时候,她也总眼巴巴的给他送各种东西,他需要的,他不需要的,只要是她觉得好的东西,都乐意往他的跟前送。
却也从没有像他一样做出一副施舍姿态。
两人僵持在了这儿,周景和没有再开口,长星也如同赌气一般的直挺挺坐在那儿。
硬是不愿意让步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周景和终于冷着脸捡起被丢在被褥上的瓷瓶,长星以为他拿了药便会离开,却不想他硬是将那瓷瓶塞进了她的手中,低声威胁道:“你若是不想自己上药,孤可以帮你上。”
长星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住,抬眼对上周景和漆黑眼眸的一瞬,她知道他没有与她开玩笑。
她下意识捏紧冰凉的瓷瓶,目光移向被褥下那只受伤了的腿,终于是心一横,伸手掀开被褥,将草草包扎的布巾摘下,露出几乎血肉模糊的伤口。
周景和的目光并未避讳的扫过她细白的小腿,在瞧见那片伤口后细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明日孤让元尧去跟太子妃说一声,把你带回来。”
长星闻言,正在上药的手吓得一抖,瓷瓶里大半的药洒在了伤口上,疼得她不禁嘶的一声,额头也滲出冷汗来,脑子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奴婢……留在鸾琼殿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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