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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星神色微微有些松动,“可是……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去陪一陪皇后娘娘?”
“过几日吧。”周景和将声音放轻,甚至带着哄骗的意味道:“你乖乖吃了,朕过几日有了空便去瞧瞧她。”
长星没有了再拒绝的理由,她将那汤盅的盖子打开,很快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牛乳香气,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便半弯着腰用那勺子挖着牛乳羹吃。
没吃几口,她便觉得这样很是不方便,这个姿势很是不舒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将牛乳羹滴在书案上。
没办法,长星只得尝试着调整了好几种姿势,最终犹豫着蹲在了书案边上。
好在周景和的注意力似乎都在他眼前的折子上,连瞧也未曾瞧她一眼,长星便安心的蹲在那儿,一勺接着一勺的将牛乳羹往嘴里送,虽然这牛乳羹的味道很好,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细细品尝的心思,就像是在完成一样任务一般只想尽快将这东西吃完。
周景和的目光从折子的边缘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蹲在那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好像是一只进食的仓鼠,他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心里积压的那些焦躁好似瞬间和缓了许多。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的声响却打破了他心里难得的宁静,周景和嘴角的笑意敛下,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模样,他将手中折子放下道:“进来吧。”
元庆在外边应了声“是”,这才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见有人进来,长星的动作中也多了几分不自在,可眼看的这一碗牛乳羹就要见底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着。
元庆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周景和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边上批折子,而长星……她在蹲在书案的右侧吃着她自己带来的牛乳羹?
那不是……皇后娘娘让她带给陛下的吃食吗?
她怎么自个吃了?
元庆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何事?”待周景和有些不耐烦的出声询问,他方才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太后娘娘过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您看这……”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移到了长星的身上。
意思很是明显,他一个奴才便是瞧见了什么,也是不敢随便到外头去说些什么。
可待会儿若是太后娘娘进来瞧见这般景象,怕是有些不妥。
长星察觉到元庆的目光,虽说没仔细听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可也大概能懂得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怕是有些不合适。
于是便加快速度将最后两勺牛乳羹送入口中,勉强吞咽下去又对着周景和福了福身道:“陛下,奴婢已经吃完了,这就先告退了。”
说着,拎着食盒便要出去。
可刚一转身就被周景和叫住,长星只得停住脚步,正想问他还有什么事,却听他声音淡淡道:“擦擦嘴角。”
◎你比她又尊贵到哪里去,又为何不能?◎
孟太后看完了孟呈遣人递来的书信,就决心来一趟承文殿。
不是落井下石,反而是撇清关系,独善其身。
原来华冬也很是不解,“您到底是孟家的人,若是孟家倒了对您来说也没什么好处,您若是实在怨恨孟丞相,不帮着也就是了,何必……”
可孟太后却摇了头,“孟家倒了于哀家自然是没什么好处,往日就算是孟家再怎么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可外人眼中,哀家到底是有这个娘家做倚靠,若是可以,哀家也不希望孟家就这样倒了。”
说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华冬,孟呈与哀家虽不是一母所出,可到底是血脉相连,哀家对他太了解了,若不是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将这封信送到慈盈殿。”
华冬犹豫道:“您是觉得孟家大势已去,便是救,也救不回来了?”
“孟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背地里那些肮脏的事儿做得不少,表面上瞧起来还是光鲜亮丽,可内里已是腐烂不堪。”孟太后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先帝在时就已经对孟家多有忌讳,周景和更是如此,他抓住了这次的机会,便不会轻易放过孟家。”
“孟家曾经舍弃过哀家和景亭一回,如今,也轮到哀家做同样的事了。”
华冬闻言,也只能一边应着一边搀扶着孟太后往外边走去。
等到了承文殿,又是在外头等了片刻方才进去。
周景和大约是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的,等她进来便将让元庆等人尽数退了下去。
“景和。”孟太后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哀家这一趟过来,是为孟家的事。”
周景和将手中折子合上,开口道:“母后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
孟太后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孟家这些年来,确实是做过不少错事,孟呈虽是哀家弟弟,可自小同哀家并不亲近,后边更是因为景亭的事情与哀家闹得很是不愉快,孟家之事,若是哀家能早些知晓,便也不至于看着这个弟弟步步错下去。”
闻言,周景和别有深意道:“母后,孟家之事,到如今还未有个定论呢。”
孟太后却从袖间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周景和,“孟呈在这封信中承认了巽元城之事,并且央求哀家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情。”
周景和看了孟太后一眼,接过这封信打开,果然是如同孟太后所言,里面是孟呈的字迹,他坦白了巽元城之事,又求孟太后看在孟家的份上,帮他一回。
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孟太后会将这封信交到周景和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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