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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左肩扛着巨大的捆扎柴,脖颈被迫挤靠在另一边的肩膀上,右肩上的背篓带子勒住胸口,她面容紧绷,很不舒服的样子。
桑绿大喊。“姜央!”
姜央看见她,唇边的笑容蔓到眼角,微眯起的桃花眼星星点点。“你醒了,吃饭了么?我给你留了。”
桑绿闯进云雾中,湿气寒得她浑身发抖,她上前拽松姜央的背篓带子,可捆扎柴太大了,压到背篓,用尽力气依旧纹丝不动。
她从来都知道大山的生活有多重,可不及此刻的千分之一,那种仿佛触及灵魂的重量,会给眼前的人带来多大的痛苦?
姜央依着她的力气走,视线跃过桑绿赤…裸泛青的后背。
姜央笑着,桑小姐今天像只绿精灵。
“面条在锅里,还有糍粑,这次是不长毛的。”
桑绿嗓音细细碎碎,被什么压住似的发不了声。“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姜央抬手戳了戳她的眼眶,一滴不属于大自然的温热沁透指尖的皲裂。
姜央习惯了寒冷,这一抹温热于她而言,过于烫了,烫得心尖发颤。
“你今天的眼睛,比上次更像吃人了。”
桑绿垫脚仰头,一寸一寸的检查,姜央凌乱的碎发耷拉在额际,雨水细密凝在头发上,面色苍白无血色,就连那双桃花眼也脆弱得没有生机,仿佛下一秒就会闭上眼睛,毫无征兆的死去。“我问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姜央怔怔。“你是不是想吃了我?”
桑绿一巴掌扇在姜央头上,不重,但侮辱性极强。“吃你个头,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整天神神叨叨倒腾那些稀奇古怪的草药,我就知道早晚会吃出毛病,你现在跟我下山去找正规的医生!”
桑绿用力拉她,姜央钉在原地,纹丝不动。“我没病,所有人都会生病,但我不会,我是巫山最强壮的人。”
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种大话!
“那你为什么造棺?你是不是快死了?”
姜央顿了一下,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人总是会死的,万一我明天就死了,没有漂亮的棺装我怎么办?”
奇怪又变态的逻辑,但很符合姜央的特性。桑绿觉得荒诞之余又有几分相信。“你确定你没病?造棺材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姜央:“阿札玛死的那年我就造好了棺,我多活了十几年呢。”
“好端端的人,什么叫多活,你这人真是……”
桑绿情绪起伏过大,悲喜交加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之前强压下的那些心动,刚刚彻底解封,随着漏风的心脏,汩汩流淌出去,通向身体的每一处。
桑绿再也没法忽略,姜央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不及爱,却也不止喜欢了。
姜央低头凑到桑绿耳边,悄咪咪的。“我想和你试一试。”
“说话就说话,别凑那么近。”热气吹麻了桑绿的耳朵,她受不住地躲开。“试什么?”
姜央直楞起脖颈,声音不轻不重,足以震荡桑绿的大脑。“试试一起睡觉。”
桑绿一掌捂住她的嘴,脸蛋迅速烧红,冒出的热气混入雾气中。
桑绿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哪有人跳过谈恋爱的步骤直接睡觉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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