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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霏的哭喊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抵在她胸腹,阻止她继续靠近裴慈的是铜环大刀的刀柄而不是刀锋。
红药单手抓着铜环大刀刀背,将晓霏奔向裴慈的势头止住了后,十分谨慎地道:“有话说话,别乱攀关系。”
裴慈也掩唇干咳一声,道:“红药说的对,在事情未明之前,这位姑娘……还是先不要随意喊人。”
晓霏委屈地瞅了裴慈一眼,然后在红药冷冷的目光中小声地‘哦’了一声,那表情、那姿态,像极了因为哥哥偏帮嫂子只能忍气吞声的委屈小姑子。
就连日常见惯了演员飙戏的直男靳导都差点忍不住出声让红药别欺负小姑娘了,好在他及时被红药手中那柄凭空出现的两米铜环大刀拉回理智,默默将已经到喉咙的劝说咽了回去,继续安静如鸡地缩在角落吃瓜。
——别说欺负小姑娘了,红老板连他们也可以一起欺负的!
“说说吧,姓名、身份、死因、所求为何、公了还是私了?”
小客厅里,沙发组正好等分成三方,红药裴慈与晓霏隔着茶几相对而坐,靳导三人缩在离晓霏最远的小沙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安静旁听吃瓜。
晓霏水盈盈的眼眸似含着万语千言,她深深地盯着裴慈,柔柔道:“哥哥不记得我了么?我——”
红药不耐烦的将铜环大刀往茶几上一拍——碍于赔偿问题,虽然茶几并没有很套路又很震慑的应声而塌,但肉眼可见的阴雾瞬间弥漫开来,小客厅瞬间冷了好几度,这比茶几塌碎更加震撼人心。
晓霏非常识时务,神色一敛,飞快回答起红药之前的问题:“我叫施嘉文,从前是公主,自刎而亡……”
话只说到这儿,旁观的靳导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你真的是嘉文公主?!”
施嘉文矜贵非常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信?”
说罢,她拎起珍珠宝石腰链,指着那颗颗莹光圆润的东珠,道:“你的戏服能做到如此?”
见过不少好东西的靳导只看了一眼便快速摇头,不说其他,光这条链子最下面坠的宝石就能砸死他们剧组了,更别提最中间那块拳头大小的美玉……公主,必须是公主,这身行头也只能是举国之力奉养的嘉文公主才配得起的!
靳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会儿他总算是知道自己的剧组为什么会被盯上了。
红药看出他的想法,冷冷道:“在嘉文公主祠拍女主角是嘉文公主的电视剧,这么天才的主意能吸引来本尊也不奇怪。”
靳导有点委屈:“公主祠不是衣冠冢么……”他哪儿知道本尊真的在这儿啊!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就算风信园给钱让他来拍他都不来!
施嘉文一边细致地梳理她价值连城的腰链裙摆,一边道:“……也是时机恰好,我才刚醒不久。”
靳导将目光小心翼翼地挪到裴慈身上,迟疑道:“既然你是嘉文公主的话,那这位……莫非就是景末帝?”
裴慈还没来得及否认,施嘉文就先不悦出声:“乱说什么?我施嘉文难道就只有一个哥哥吗?”
不等众人回答,她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自说自话道:“我确实只有一个哥哥……”
在众人无语凝噎的眼神中,施嘉文继续道:“不许把我哥哥和施瑾相提并论!”
这公主,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一会儿小孩似的不要形象哭唧唧,一会儿气势十足姿态端庄,一会儿又神志不清一样自说自话……莫非死得久了还会影响智力?
靳导三人对视一眼,在心中默默吐槽。
不过看起来嘉文公主和景末帝的关系不像史书上写的那样和谐有爱兄妹情深啊,听嘉文公主的语气,竟像是十分厌恶景末帝一般。
红药却意外赞同施嘉文这话,难得附和道:“施瑾拿什么和裴慈比?”
他家里有皇位啊!
靳导没敢说出口。
安静旁观半天的楠尔敏锐抓住重点,开口询问道:“所以,您在剧组一直……一直盯着我,就是因为我演的是景末帝?”
施嘉文目光幽怨地看着楠尔,在楠尔被看得寒毛纷纷起立、快承受不住那阴恻恻的目光,准备怂怂缩到靳导身后时,她才终于开口:“你演技很好,演得很像。”
楠尔:“谢……谢谢?”
所以,他被鬼针对的原因竟然是演技太好?演得太像?!还有没有天理啦!
既然明确了身份,红药也不再废话,直接道:“所以,你堂堂一个公主,天天守在人家剧组挑刺捣乱就是因为他们的戏不合你的心意?”
施嘉文撇撇嘴:“服装不对道具也不对,好些词儿也写得奇奇怪怪,剧情更是乱七八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小小的守门侍卫?居然还编排说我一月两次出宫是为了路过他守的宫门与他擦肩而过!”
“就算喜欢上了,难道我堂堂公主还真能求而不得寤寐思服?笑话。”
靳导擦擦额上冷汗,和当事人谈这千年后的艺术瞎编,实在是……好羞耻啊!!!
“公主殿下,这只是改编成电视剧进行的适当艺术加工、艺术加工……您不必当真。”
施嘉文敛敛袖子,冷冷淡淡地道:“我当然不会当真。”
“艺术加工……也不是只有你们后人会……”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把剧组里一切不合心意不切实际的都换掉?”红药看着施嘉文,意味深长地道:“可你又怎么能确定,你曾经的所见、所闻、所感,就一定是真实的呢?嘉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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