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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甚至几位长老都出来在人群中转悠,看看有无合眼缘的弟子。一时许多人都围了上去,热热闹闹的好似过年。
徐朝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这么多人的场面有些害怕的躲在角落,拉着小孩的衣角,声音胆怯:“哥哥,怎么办?好多人,我害怕。”
被称作哥哥的小孩穿着正青色的弟子服,强装镇定的看着那群人,安慰他道:“没事,等人少些我们再过去。”
偏天不合他意。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他俩顺着人群的目光往上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悬于练习场上方,低眸看着众人。
即使并未有意显露,隔着一大段距离,大乘期的气场仍使他们喘不上气,烈阳当空都出了一身冷汗。
可下一秒,便出现在司辉长老身边,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只是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掩饰不出震惊悄悄道:“……这、这是,微尘长老?!”
等反应过来,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位传说中的人的模样。
有传言说他面临獠牙,有人说他是个老头,有人说他冰冷寡言无人敢近,有人说他长相丑陋不敢入面。种种言论,倒像是不信这世上有完美至此的人,从而编撰出的谎言。
但他转过身来,大家才知晓民间传言全是放他娘的狗屁,那些个说说书人可真是恶毒,是万般见不得别人好的阴沟老鼠。
那身挼蓝刻丝绸缎长衫衬得他肤色更白,约莫是极少出现在人前,被人看着面中有些红润。远山眉,含情眼,一时雌雄莫辨,只站在那里,其他事物仿佛都黯然失色。
他手腕纤细,青筋微显,正抵在下巴前不知在思考什么。此时垂着眼着在与司辉长老谈论着什么,唇角轻弯,任谁看了不被迷了心神。
傅钰看着他也有些惊讶,不过面上不显,看着许镜生问:“闭关出来了?”
一众弟子顿时明了:原来是在闭关!难怪风言风语没见澄清,大乘期大佬闭关上百年也是正常的。
许镜生不敢说他这几百年都在浪费光阴,心虚的捏了捏手指,含糊地应了一声。
傅钰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测试他,他才化神初期——其中还有许镜生的引导在其中。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他才掲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同于话本里的严厉冰冷浑厚那些词,许镜生的声音也温和,若他隐藏实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书生。
许镜生想了想,胡诌道:“我算到今日天象不错,适合收徒。”
此话一出,在场弟子一片哗然,和哀嚎。
“天哪,早知道晚一届入门了,我还有机会吗?”
“我紧张了怎么办?手都有点发抖啊!”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感觉微尘长老喜欢耳根子清净怎么办?”
“祖宗保佑,让长老收我吧!”
周遭嘈杂,傅钰知道他贸然而来肯定是心中已有人选,于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你去找吧,我不和你抢。”
许镜生好脾气的笑了笑,也不推辞,穿过人群朝某个方向走去。
春日暖阳懒洋洋的洒下来,此时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最后,许镜生站在桃树下,低头看向这两个拘谨的小孩。
树叶沙沙作响,光影斑驳落在那两个小小的身上,正如他们从前的生活。
许镜生在阳光下,他半蹲下来,仔细的观摩着这两张稚嫩的脸庞。
面对警惕的眼神,许镜生弯了弯嘴角,朝他们伸出手,语气轻缓慢哄,询问道:
“你们愿意,拜入我的门下吗?”
.
松山
夜里起风,松山上的树被风一刮,发出低低的嘶吼,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
山顶的院中,竹子微微动摇,池塘中的荷花莫名凋零了一片,白鹤通人性地转过脖颈朝屋里还有心思喝茶的人叫了一声。
漆黑夜色中,堂中烛火明亮,衬着矮桌前的身影略显孤单。桌上茶壶冒着热气,恰好与屏风外的荷花相得益彰。
煎茶,望月,清风穿堂过,竹影落入月中,与单调的风声配成和乐。
不多时,搭在桌前的手终于有了动作,纤白修长的手指放下茶杯,腕间的木串随之而动,缀着小八卦图,仔细一瞧,木珠上镌刻着繁杂的文样,不细看就是个陈旧木珠手串。
烛火晃动,模糊了背影,在夜中略显冷清落寞。
许镜生抬头,似乎是在看着漫天星河,又似乎是在观望宁城繁华。
松山常年下雪,才将满山尸血的记忆掩埋褪色。故人转世,亲手刺进他胸膛时还在昨日。
不得不说,天道真是喜欢给他没事找事。
他轻笑出声,还带着些许无奈:
“还是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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